“紙鶴不是疊給王爺的。”蘇民安陳述,“給小孩子疊的。”
“你是一個有眼色的人。而我也不是一個會一直被你欺負的好性子,曾經你插足我和王爺之間十數年,我就不和你追究了。”花南薇說著將紙鶴重重擲落在桌麵,“如果你賊心不死,打算借此次王爺中毒的契機複寵,我對你絕不姑息。”
蘇民安沉聲說,“民安不敢插足娘娘和王爺之間了。”
確實不敢了。
疼怕了。
花南薇見蘇民安還算老實,而這紙鶴也不是為了攏獲攝政王爺的寵愛而疊,便沒有多言,須臾便離去了。
蘇民安情緒並無太大波瀾,隻是繼續疊著紙鶴,花南薇緊張在乎的男人,她並不在乎了。
“安主兒,您被她委屈冤枉這樣多年,一句也不辯駁麼。”丫鬟小五端了泡腳的中藥湯,進得室來。
“沒什麼好說的。何必浪費口舌。”蘇民安抿唇笑了笑,她又不打算在這裡久待,攝政王府的人如何看她,有什麼關係。
小五將中藥湯放在地上,“安主兒,疊紙鶴疊了一天,起碼疊了一百隻紙鶴了,休息一下吧。今日的中藥湯給您端來了。泡泡腳,驅驅寒,這風寒就好了。”
每日都有太醫院的人來送藥,各種湯藥,以及泡腳驅寒的藥湯。
雖太醫院的人沒有明說,但蘇民安可以猜出,多半是賢妃娘娘叫太醫院送的藥,隻怕是擔心她將風寒傳染給她的寶貝兒子。
院外一陣馬廝聲,行到近處,薑元末長腿翻下馬來,隨手將馬鞭拋給身後的隨侍秦矜,“牽去馬廄。”
秦矜說,“爺是否先喝杯熱茶,今日您親自接見幾位民鬨家屬,從早上到現在沒有喝口水呢。”
“不急飲茶。”薑元末隨口應了句,便朝著臥寢走去。
太醫院的院判正給蘇民安送完中藥湯準備離去,見了秦矜便說:“秦小爺,回您的話,攝政王爺交代老夫給安主兒送的驅寒的藥每日都有送到。王爺政務忙,安主兒的身子交給老夫照料是了。”
秦矜說,“有勞張院判,我會轉告爺您的儘職儘責。”
薑元末將蟒靴快速催至臥寢,下意識裡,好似有無數次這樣急匆匆掀開冷宮舊居的門簾,看到滿室空空。
薑元末將修長的手指頓在門簾邊沿,捏住,緩緩掀開,桌上散著五顏六色的紙鶴,用彩線串了起來,女子的發絲溫婉的隨手攏在腦後,她正用手指將耳邊發絲掛在耳後,無意間的溫柔,使人心漏了一拍。
“參見王爺。”小五對薑元末行禮,而後退去屏風後待命。
聞聲,蘇民安眼神猛地一凝,薑元末回來了,原希冀著就這樣他終日忙碌,她可以在內宅靜靜的度過三個月,隨即悄無聲息的離開的。
這才發現,她沒有像從前那樣因為薑元末是否會回家,在外是否按時茶飯而牽腸掛肚,隱隱的竟期待他不要回來,他不回來,自己就可以無後顧之憂的去見沈正林和沈苒。
他不回來,她就不必忍著不適感服侍分開好幾年的前夫。
“民安給王爺請安。”蘇民安立起身,因為長時間的坐著,膝蓋舊疾有些僵直,立起時身子有些不穩,她用手扶住桌角,才堪堪穩住。
腰間一緊,被靠近過來的薑元末在腰後托了一下,“腿疼?”
蘇民安說,“老毛病了。”
自薑元末用蘇民安為花南薇引開刺客,導致雙膝被刺客斬了一劍後,就落下了腿疼的舊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