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清楚事情的真相,那就隻能當麵對質了。
“傳旨,宣李岩進京!”
三日後的深夜,李岩抵達京師城外。
直至黎明,城門打開,他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風塵仆仆趕往紫禁城。
此時正值早朝,百官站在午門前,魚貫而入。
“那個不是李岩嗎?”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眾人紛紛看過去。
在眾人的注視中,李岩整了整衣衫,大踏步走進奉天殿。
錢謙益也注意到這邊,隻是冷哼一聲,沒有說什麼。
“微臣李岩,奉詔前來,問聖躬安!”
“朕安!”
朱由檢微微點頭,然後道:“錢卿家,李岩已到,你二人可當庭對質。”
錢謙益早已準備好說辭,當即先發製人:“李岩,你身為朝廷命官,竟敢擅自挪用稅銀,被王儒選發現後,更是膽大包天,想要殺人滅口,你可認罪?”
“你放屁!”
奉天殿上,一片安靜,針落可聞。
大家都準備好看戲,卻沒想到,李岩一出場就是放殺招。
錢謙益氣得胡子直顫,不住喘著粗氣,說道:“你……你這狂徒,竟敢在奉天殿上如此無禮!這是奉天殿,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李岩毫不退縮,說道:“因為這裡是奉天殿,更不能容忍爾等混淆黑白,指鹿為馬!”
錢謙益登時怒不可遏,轉過身來說道:“陛下,李岩君前無禮,口出狂言,此等行為實為欺君!懇請陛下嚴懲,以正朝綱!”
李岩絲毫沒有任何猶豫,說道:“你違抗聖旨,欺上瞞下,你才是欺君!”
“好了,先彆吵!”
朱由檢感覺到這裡麵有事,趕忙擺手製止,然後問道:“李岩,你且詳細道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李岩深吸一口氣,穩了穩情緒,然後說道:“啟奏陛下,朝廷於一個月前頒下詔令,擢令地方官府大力興辦縣學和鄉鎮學堂,推廣自然科學,以圖國家之強盛,萬民之福祉。微臣所轄的真定府,對此事極為重視,早已籌備妥當,隻待禮部公文一到,即可動工興建。”
“然而,微臣左等右等,遲遲不見禮部公文下達。微臣多次派人與禮部溝通,卻均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無奈之下,微臣隻好擅自做主,從府衙的稅賦中拿出一部分,先行修建學堂。微臣深知此舉有違常規,但念及國家大事,萬民福祉,隻得冒險為之。沒想到,學堂剛剛動工不久,禮部便派王儒選前來,要求微臣立即停工,還說手續不全,需要等待公文,否則,便以貪贓枉法之罪論處。”
“微臣據理力爭,說明其中緣由,但王儒選卻置若罔聞,一口咬定微臣挪用稅銀,企圖陷微臣於不義。微臣一時氣憤不過,才與他發生了衝突。但微臣絕非有意傷人,更無殺人滅口之心。”
李岩說完,躬身行禮,靜待發落。
朱由檢聞言,頓時眉頭緊鎖,緩緩開口:“錢卿家,李岩所言是否屬實?禮部為何遲遲不下達公文?其中是否有何隱情?”
錢謙益說道:“回陛下,臣等翻閱古籍,並未發現關於自然科學相關的舊製,沒有參考,無法製定詳細的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