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上,鴉雀無聲。
孔胤植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滴落。
錢謙益趕忙站出來,說道:“陛下,衍聖公世代忠良,怎可憑空如此詆毀?”
朱由檢環視四周,最後將目光落在孔胤植身上,問道:“衍聖公,朕說錯了嗎?”
孔胤植此刻方才如夢初醒,連忙跪倒在地,說道:“臣之忠心,天可憐見,定是有無恥小人,無端汙蔑,望陛下明察秋毫,還臣一個清白!”
群臣見狀,開始交頭接耳,四下議論起來。
曲阜孔家在讀書人心中的地位,甚至高於當朝皇帝。
如今被皇帝當眾羞辱,紛紛感到不忿。
“陛下,曆代衍聖公皆以維護禮教,輔佐君王為己任,豈會有二心?”
“還請陛下明察秋毫,給天下讀書人一個交代!”
“臣附議!”
“臣附議!”
大殿之上,呼啦啦跪下十幾個,而且都是位高權重之輩。
朱由檢臉上怒意漸漸浮現,大手一揮:“宣真定知府李岩上殿!”
“宣真定知府李岩上殿!”
“宣真定知府李岩上殿!”
聲音傳到殿外,李岩抱著一口箱子,大踏步走上來。
“臣真定知府李岩,叩見吾皇萬歲!”
“平身!”
“謝陛下!”
李岩站起身,四下尋找,然後看到孔胤植。
兩人對視的霎那,孔胤植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樣,大喊道:“陛下,此人乃昔日反賊,曾追隨李自成禍亂天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陛下怎可將其任命為真定知府,這……這簡直沒有道理!”
朱由檢眼反問道:“朕任命誰做知府,還需經過衍聖公府的同意嗎?”
孔胤植連忙躬身道:“臣不敢,隻是此人惡名昭彰,若讓他掌管一方,如何能服眾?陛下此舉,恐會引起民憤!”
隨後,錢謙益也站出來,拱手道:“啟奏陛下,按照太祖皇帝定下的規矩,官員任命需經過嚴格選拔和考核,方能上任。李岩未經考核之人,著實不合規矩,若開此先例,恐朝廷不穩。”
“哈哈,哈哈哈……”
朱由檢突然大笑起來,然後說道:“又是引發民憤,又是個朝堂不穩,若不知情的,還以為大明朝在朕的手中成了什麼樣子?”
“更可笑的是,錢謙益,你跟著人家著什麼急啊?”
錢謙益不理解,問道:“臣身為禮部尚書,不能眼睜睜眼看大明禮崩樂壞!”
朱由檢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如果你這番話是出於真心,朕隻當你是迂腐,可是,若彆有所圖,那就不要怪朕翻臉不認人了!”
錢謙益更加詫異:“臣隻是做好禮部尚書的本分,究竟哪裡做的不對?”
“行了,你退到一旁!”
朱由檢擺了擺手,然後說道:“李岩,你來說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