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似乎想到什麼,趕忙拿起桌上的奏疏,細細看了一遍。
“南京戶部上奏,江南賦稅有巨大紕漏,線索也指向史可法。”
駱養性說:“臣覺得這件事很奇怪,六十萬兩的數字剛好能對上,莫非這些火炮是史可法買走的?”
朱由檢思索許久,說道:“看起來還真是如此,可是,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如果史可法想要增強南京城的防衛,大可向朝廷申請,沒必要私自挪用稅銀去購買武器。
更何況還是跟朝廷搶,甚至不惜出雙倍價格,一出手就是六十萬兩!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史可法想造反,還聯合了鄭芝龍。
駱養性問道:“陛下,是否將史可法捉拿歸案?”
“不對,有問題……”
朱由檢擺手製止,腦子裡尋思思索。
換做旁人,肯定要將史可法抓回來,先砍了再說。
可是,朱由檢卻不這麼認為,因為他知道,史可法根本不是這樣的人!
此人是崇禎元年的進士,從西安府起家,在曆史上清軍入關以後,史可法輔佐南明弘光政權,最終在揚州城戰敗,被俘後拒絕投降,自儘而亡。
這還是曆史上北京城破之後的事,如今自己好端端活著,他為何要造反?
說不通,完全說不通,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朱由檢將兩封密信和錢謙益的奏疏放在一起,反複比對。
如論怎麼看,所有矛頭都指向史可法。
江南賦稅出現問題,史可法負責整個南京城的裝備物資,然後是派人和洋人接觸……
“朕知道了,這是障眼法!”
朱由檢突然一拍桌子,激動地站起身來。
駱養性不解,問道:“陛下,您說……什麼障眼法?”
“你看南京城的密信和南京戶部的奏疏,兩份內容是不是一致的?”
駱養性點點頭:“情況基本吻合!”
朱由檢突然笑著道:“如果沒有泉州的密信,我們肯定會認為,那批火炮是史可法買走的,可是,泉州的線索是單獨的,已經查明買走火炮的是鄭芝龍!”
駱養性更加疑惑,說道:“說不定史可法和鄭芝龍早就串通一氣……”
“不可能!”
朱由檢擺擺手:“鄭芝龍手裡有三千條船,二十萬人,如果要造反,直接打過來就好了,還差這二十門火炮嗎?再說了,鄭芝龍有船,有人,有錢,有大炮,如果他要造反,自己關上門做皇帝不好嗎?為何還要跟史可法串通?”
“這……倒也是……”
“佛朗機炮的優點在於可拆卸,也就是便於運輸,看來,有人準備想用這些火炮,卻不想被人知道,你覺得會是誰呢?”
駱養性眉頭皺的更深,沉默許久,最終搖了搖頭。
“臣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