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是高端青樓,總共三層,一樓是大眾消費,二樓較為高雅,三樓專門為權貴準備。
福王世子每次來,三樓直接包場,外人根本混不進去。
無奈之下,王大龍隻好到二樓,隨便點了個歌姬,然後四下觀瞧。
不多時,一名身材略顯豐裕的女子抱著琵琶走進來,滿臉堆笑:“大爺麵生的緊,第一次來咱媚香樓吧?敢問貴姓?”
王大龍不動聲色,說道:“免貴姓王,從北京城來這邊走貨的。”
“原來是王大爺,奴家姓殷,大家夥都稱呼殷三娘。”
殷三娘帶了杯酒,遞上去,又問道:“王大爺想聽什麼曲?”
“不聽曲了,聊聊天吧!”
“那好啊,不知道王大爺想聽什麼?”
王大龍指了指樓上,問道:“我在北京的時候,就聽說媚香樓的大名,好不容易來一次,卻說三樓不開放,什麼意思啊?”
“您有所不知,樓上有位王爺,設宴招待貴賓,把整個三樓包下來了。”
王大龍故作詫異,問道:“還是位王爺?沒聽說哪位王爺的封地在南京城啊?”
殷三娘回道:“就是福王世子,聽說封地被反賊占了,就逃到南京城了。”
“哦,原來如此!”
王大龍點點頭,又問道:“當官的和王爺私下接觸,不犯忌諱嗎?”
“這個奴家就不清楚了,反正他們隔三岔五就來喝酒,聽說是什麼尚書,侍郎的,都是大官。”
“你這麼清楚,肯定是給他們唱過曲吧?”
殷三娘笑笑,說道:“大爺說笑了,南京城的大老爺們喜歡瘦馬,奴家這身材不討喜,平日裡根本輪不到,除非實在是沒人了,臨時上去湊個數。您還是彆打聽彆人了,奴家給您唱歌曲,助助興。”
“好,你隨便唱個拿手的。”
殷三娘轉身拿起琵琶,輕輕撥彈,唱了一首蘇幕遮。
王大龍聽了一會,說道:“這首詞聽起來很是新穎,在北京城可沒聽到過。”
殷三娘笑著道:“大爺說得對,這首詞乃是阮大人作的,隻在江南流傳。”
“阮大人,又是誰?”
“奴家也不清楚,似乎官職也不小,跟那些尚書平起平坐。”
殷三娘眼珠一轉,說道:“如果您感興趣,奴家還有個好姐妹,因為身材瘦小,那些大老爺來了都願意讓她陪酒,隻是最近染了風寒,今晚才沒上去,您看……”
“既如此,你去把她叫來!”
“她現在身體虛弱,可喝不得酒……”
“不喝酒,閒聊!”
殷三娘行了個禮,轉身出去,不多時,帶著一名瘦弱的女子進來。
“奴家紅燕,見過王大爺!”
王大龍抬眼看了看,此人身材極瘦,而且是一種病態的瘦,不知道江南的大老爺都什麼癖好,就喜歡這樣的。
“你過來做,咱們聊聊天!”
紅燕坐到近前,給王大龍斟了杯酒,說道:“奴家前些時日染了風寒,不能喝酒,也不能唱曲……”
王大龍擺擺手:“今晚不唱曲,你就跟我說說,樓上那些大老爺的事!”
紅燕不解,問道:“大爺想聽什麼?”
王大龍說道:“什麼都可以,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
紅燕反倒有些警覺,問道:“大爺您是做什麼?打聽這些做什麼?”
王大龍哈哈一笑:“我是個商人,平日沒機會接觸這些大人物,今晚隻隔著一層樓板,也算有緣分,你就跟我說說,平日裡跟他們都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