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局勢已經很明朗了。
要麼跟著福王世子一同造反,要麼隻有死!
今天這宴席,大概率就是誓師大會。
既然誓師,那就要用血來祭旗。
史可法身為兵部尚書,手握大量兵馬,不可能置身事外。
“哈哈,哈哈哈……”
隻見他仰天長笑,然後神情決然。
“錢謙益,你身為大明臣子,食君之祿,本該忠君之事,如今卻在此蠱惑福王世子,圖謀不軌,妄圖顛覆朝綱,是為不忠!無視祖宗之法,陷大明江山社稷於危難,讓列祖列宗蒙羞,是為不孝!置百姓福祉於不顧,貪圖私欲,煽動叛亂,是為不仁!不顧前線將士浴血奮戰,以權謀私,是為不義!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有何臉麵大言不慚?”
錢謙益麵色微變,但隨即鎮定下來,說道:“福王殿下乃神宗皇帝嫡親之孫,血脈純正,按大明祖製,倫序當立。當下朝綱不振,國運衰微,當需一位有威望的宗室……”
“我呸,乾你娘!”
史可法怒目圓睜,怒罵道:“天子尚在,國本穩固,你談什麼倫序當立?退一步講,就算陛下真的遭遇不幸,還有太子殿下,更有兩位年幼的皇子,何時輪到福王一脈?”
錢謙益被罵的狗血淋頭,卻依然強忍著沒有發作,而是說道:“你隻看到眼前的規矩,卻未看到民間的疾苦。天子無德,朝綱廢弛,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時局危難,需要有膽識、有擔當之人挺身而出,福王宅心仁厚,威望素著……”
“素你娘,著你娘!”
史可法已經豁出去了,指著錢謙益的鼻子罵道:“天子尚在,太子未廢,任何企圖篡奪皇位的行為,都是對祖宗法度的踐踏,你這樣的人,就算是了,也是遺臭萬年!”
徐文爵在一旁說道:“石尚書,福王殿下對你敬重有加,錢尚書也是為了天下蒼生考慮,沒必要罵的這麼難聽吧?”
史可法冷哼一聲:“世子殿下不學無術,貪淫酗酒,不讀書,不明事理,這樣的人,竟然大言不慚要取代正統,簡直可笑!”
“夠了!”
終於,朱由崧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史可法,本王敬重你是個人物,這才有意招攬,你若自己尋死,那就莫怪了!”
“我堂堂南京兵部尚書,對朝廷負責,對陛下忠誠,不需要世子殿下敬重!”
“好啊,看來你是鐵了心要跟本王作對!”
“殿下意圖謀反,就是大明的罪人,跟殿下作對的不止我史可法,還有全天下忠貞之士!”
朱由崧臉色黢黑,吩咐道:“來人,將史可法拿下,為本王靖難祭旗!”
左右侍衛立刻一擁而上,將史可法按在地上。
史可法依然大喊道:“世子殿下,我勸你懸崖勒馬,否則,天子震怒,你福王一脈都要除名!”
“誰除誰的名還難說!”
朱由崧擺了擺手,侍衛將史可法五花大綁,押下去候著。
眾人依次坐下,錢謙益說道:“福王殿下,夜長夢多,還請儘快昭告靖難檄文!”
朱由崧看向眾人,臉上浮現出一抹複雜的神色,仿佛真的在權衡大局,而非出於私欲。
“本王隻想做個閒散王爺,安一方百姓,每日賞花品茶,與世無爭。然而,世事無常,國家多難,陛下深居宮中,卻受奸人蒙蔽,朝綱不振,百姓疾苦,各地起義風起雲湧,生靈塗炭,實乃大明之殤。”
“本王身為太祖皇帝血脈,不能眼睜睜看著祖宗基業毀於一旦,更不能容忍百姓繼續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為避免天下大亂,本王經過深思熟慮,決定挺身而出。自即日起,在南京行監國之權,以圖重振朝綱,恢複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