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繩抓著包裹,說道:"下官奉旨辦差,出入皆有宮門記檔。"
"聖旨?"
李光春嗤笑著抖開包袱,羊皮輿圖嘩啦展開。
"就憑這些鬼畫符?"
他指尖戳著延州地脈標注,繼續說道:"上月讓你謄錄《洪武寶訓》,你說要校勘《武備誌》,前日讓你整理先帝實錄,你倒跑去工部鼓搗什麼鑽井木模!"
宋之繩實在不願意搭理他,收拾好包裹,轉身就走。
李光春更加囂張,攔在宋之繩麵前,說道:“包裹裡裝的什麼?讓我檢查檢查!”
宋之繩忍不住說道:“我包裹裡有什麼,關你什麼事?”
“你……我先不跟你計較,讓你謄寫的《洪武寶訓》文稿呢?說好了今日交稿,你若交不上,今日就彆走了!”
宋之繩眉頭一皺,拍了拍桌上已經謄寫工整的文稿,平靜地說道:“都在這了。”
李光春一把奪過文稿,掃了一眼,卻冷笑道:“這才一卷,說好的三卷呢?”
宋之繩麵色不變,淡淡說道:“我隻負責第一卷,二卷和三卷歸你負責,你找我要什麼?”
李光春聞言,頓時火冒三丈,指著宋之繩的鼻子罵道:“明明把任務都交給你了,你沒寫,還反咬一口!”
宋之繩一直隱忍的情緒終於爆發,他怒視著李光春,一字一頓地說道:“李修撰,請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宋之繩行事光明磊落,從未做過這等偷奸耍滑之事!”
李光春卻不依不饒,繼續挑釁道:“哼,你若沒做,為何不敢讓我檢查你的包袱?我知道了,你在翰林院當值,卻在學習科學院那些奇技淫巧,剛才那些鬼畫符就是證據!”
宋之繩被氣得渾身發抖,他再也忍不住,雙眼冒出火來。
李光春卻迎了上去,說道:“你要做什麼?莫非你還想打人不成?”
宋之繩努力壓抑住內心的火氣,說道:“我還有要緊事要做,不跟你一般見識!”
李光春卻不依不饒,說道:“你彆走,今天你必須跟我去管大人麵前說個清楚!”
宋之繩猛地轉身,一拳揮向李光春,正中其眼眶!
砰!
李光春猝不及防,被打得一個趔趄,手中的文稿也散落一地。
他捂住血流不止的眼眶,尖叫著喊道:“宋之繩,你竟敢打我!我,我……我要到管大人那裡去告你的狀!”
宋之繩卻不再理會他,隻是冷冷地說道:“你若想告,便去告吧。我宋之繩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你顛倒黑白!”
說完,他便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翰林院,隻留下李光春一人在原地哀嚎。
“反了,反了!”
李光春騰地爬起來,踉踉蹌蹌走進翰林學士管邵寧的公房。
“李大人,您要為學生做主啊!”
李光春捂著流血的眼眶,哭哭啼啼,將剛剛所發生之事,添油加醋敘述一番。
沒想到,管邵寧聽完後,隻是淡淡說了一句:“老夫知道了!”
李光春不解,說道:“管大人啊,那宋之繩目無尊長,不但對學生大打出手,還對您出言不遜,說您,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