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大順的兵馬,主要集中在劉宗敏和田見秀手中。
然而,西安府的守衛,尤其是皇城的禁衛,卻全部由李過掌控。
想要策反李過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擁護他稱王。
倘若費儘周折,最終上位的卻是李過,豈不是白忙一場?
事情到了這般地步,流血衝突已不可避免!
田見秀眉頭緊鎖,來回踱步,思索良久後,終於開口道:“中元節將至,按照慣例,李過會去南郊天壇祭拜祖陵。如果要行動,這是唯一的機會!”
劉宗敏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點頭道:“很好,就定在中元節!”
李自成在西安稱帝後,追尊其父李守忠為端皇帝。由於西安府隻是臨時都城,並未修建祖陵,為了彰顯孝道,特意在南郊天壇設了衣冠塚。不過,他自己很少親自前往,通常都由李過代勞。
眼下中元節將至,李過必定會前往南郊天壇祭拜。
機會隻有一次,必須做好周全的計劃,稍有差錯,便有可能萬劫不複。
接下來的日子裡,西安城表麵上一片平靜,實則暗流湧動。
安遠門外,一隊兵馬正緩緩靠近。
西安城有四個城門,安遠門距離皇宮最近,守衛也最為森嚴,由右果毅將軍劉體純親自鎮守。
手下通稟後,劉體純立刻警覺起來,親自登上城頭,遠遠望去,發現大約有兩三百人。
看到來人已經抵達城下,他立刻大聲喝問:“城下何人?立即止步!”
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回應道:“老劉,你還親自當值啊?”
劉體純仔細一看,原來是李牟,於是稍稍放鬆了警惕,問道:“你帶兵馬來做什麼?”
李牟神色輕鬆,答道:“奉旨前來協防。”
劉體純頓時大為不解,皺眉道:“協什麼防?我沒接到協防的旨意!”
李牟不慌不忙,從懷中取出一卷黃綢,高舉過頭,朗聲道:“陛下命我等協助你們值守城門,這是聖旨。”
劉體純心中疑惑,但見李牟手持聖旨,也不敢怠慢,便說道:“你把聖旨拿來,我查驗一番。”
城頭上吊下一隻竹筐,李牟命人將聖旨放進筐裡,吊上城頭。劉體純接過聖旨,仔細查看,發現聖旨沒有問題,玉璽大印也清晰可見,上麵清清楚楚寫著:為防止明軍來犯,要求劉宗敏部派人協助城防。
劉體純點了點頭,說道:“既然是陛下的旨意,那就按規矩辦事吧。你們的人馬可以進城,但必須聽從我的安排。”
李牟笑著點頭,道:“那是自然,我們是來協防的,自然要聽從劉將軍的指揮。”
劉體純揮了揮手,示意守城的士兵打開城門,放李牟的人進來。然而,不知為何,看到這些士兵,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卻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李牟走到近前,抱拳道:“劉將軍,您看我們這些人怎麼安排?”
劉體純沉吟片刻,說道:“城防事關重大,不能有絲毫疏忽。你留五十人在城下,負責城門附近的巡邏,其餘的人都上城牆。”
李牟點頭道:“劉將軍考慮得周全,就按您說的辦。”
說罷,他轉身吩咐道:“都聽好了!城下留五十人,其餘的都上城牆,不得有誤!”
士兵們齊聲應諾,隨即按照李牟的指示分散開來。劉體純看著這些士兵井然有序地執行命令,心中的不安稍稍緩解。
然而,那種奇怪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為了打消疑慮,他轉過身來,對副將陳三斤低聲說道:“立刻拿著聖旨進宮,查驗真偽。”
“是!”
陳三斤點頭應下,隨即騎上一匹快馬,直奔皇宮而去。
“老劉,剛剛那個是陳三斤吧?”
不知何時,李牟已經來到身後。
劉體純淡淡笑了笑,說道:“就是他!”
“哦,火急火燎的,乾啥去了?”
“這個……也沒什麼,今日協防事宜,我們這邊確實沒接到通知,可能是兵部漏發公文,我讓他去問問。若是公文弄丟了,我這邊不好跟上麵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