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且慢!”
葛世振突然出現一個想法,然後說道:“下官以為……這件事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魏藻德疑惑道:“根本不可能的事,還有什麼考慮的?”
葛世振心思比較靈活,當即說道:“魏公不妨想一想,既然你我都知道這個想法不切合實際,科學院為何要提?他們難道不知道取消生鐵管製是違背祖製的大事嗎?”
魏藻德愣了愣,皺眉道:“科學院那些人想法奇怪得很,我哪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
葛世振趕忙擺了擺手,說道:“此事恐怕沒那麼簡單,科學院雖然大膽,但也不至於無的放矢。依我看,這件事背後說不定有陛下的意思。”
魏藻德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陛下的意思?你覺得陛下會主動去動祖製?”
葛世振笑了笑:“魏公此言差矣,難道陛下動的祖製還少嗎?當今連科舉都改了,一個小小的生鐵管製算什麼?下官建議,還是謹慎些為好。”
魏藻德沉吟片刻,問道:“依你之見,此事該如何處理?”
葛世振低頭思索片刻,說道:“若是陛下真有此意,我們貿然駁回,豈不是得罪了陛下?先放一放,下官去打聽一下,若是陛下並無此意,再駁回也不遲。”
魏藻德點頭道:“也好,那就辛苦你跑一趟。”
“魏公莫要客氣,這都是下官分內之事。”
葛世振說完,轉身離開文淵閣,直奔司禮監。
魏藻德繼續批閱其他文書,隻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便看到葛世振神色匆匆走了進來,喘了幾口粗氣,然後說道:“果然是陛下的意思!”
“此事當真?”
“當真,絕對當真!”
葛世振滿頭大汗,說道:“下官剛剛去了司禮監,親自問了王公公,這就是陛下的意思!”
魏藻德聞言,眉頭皺得更深,陛下要取消生鐵管控,這事可太大了!
即便自己這個內閣首輔,也不敢隨便做決定。
“來人!”
一名文書上前:“魏公,您有何吩咐?”
魏藻德說道:“去請其他幾位大學士,要快!”
片刻之後,倪元璐、範景文、方嶽貢三人陸續來到文淵閣。
葛世振將科學院的章程遞過去,眾人看後,紛紛皺起眉頭,議論起來。
魏藻德說道:“茲事體大,老夫不敢輕易做主,諸位怎麼看?”
倪元璐身為戶部尚書,率先說道:“如果取消生鐵管製,倘若有人囤積居奇,必然導致價格暴漲。到時候,朝廷連供應前線的武器鎧甲都成問題,此事萬萬不可!”
範景文隨後說道:“倪尚書所言極是,不僅如此,若是取消生鐵管製,民間若有人私自鑄造武器,蓄謀造反,後果不堪設想!如今我大明內憂外患並未根除,朝廷對兵器的管控絕不能放鬆。此事關係重大,絕不能輕易改動祖製!”
兩人說完,魏藻德看向方嶽貢。
方嶽貢說道:“兩位所言有理,此事還需慎重考慮。”
眼看三人都表達了自己的態度,葛世振站出來說道:“諸位,這件事是陛下的意思!”
此言一出,倪元璐、範景文、方嶽貢三人麵麵相覷,全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短暫的安靜後,倪元璐說道:“凡事有利有弊,取消生鐵管製,倒也不全都是壞處。民間貿易放開後,定可提升鐵礦的產量,朝廷的稅收必然有所增長。”
“正是!”
範景文趕忙說道:“私自鑄造武器這種事,隻需各地官府加強管控,事態還是可以控製的。”
魏藻德再次看向方嶽貢,方嶽貢無奈道:“魏閣老,你就彆看我了,你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