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一走,立刻有大批人跟風告辭離開。
王氏冷哼一聲,乾脆連招呼不打了,帶著兩個丫鬟快步離開。
少年郎磕完最後一把瓜子,起身拍了拍手,話也不說一句,直接順著人流往外走,隨從一步三回頭地跟上。
不過眨眼的功夫,賓客便走了個乾淨。
一場熱鬨喜宴,慘淡收場。
葉可晴死死攥著團扇斷柄,滿心憤恨,直到最後一名賓客走出大門,方才鬆了力道,放下團扇,露出一張泫然欲泣的蒼白小臉。
“夫君!我們的婚宴……”
陸洲白心頭一震,“可晴……”
他心疼又歉疚,一時忘了蘇照棠,正要快步過去,就被母親拉住袖子。
“洲白,你是不是瘋了!方才為何不應下和離之事?”
陸洲白驀地沉下臉:“母親,您把兒子當成什麼人了?兒子怎是拋棄糟糠之妻的忘恩負義之徒?”
袁氏震驚地看著兒子。
這還不是?
不等她再開口,攙著葉可晴的陪嫁嬤嬤冷著臉插話了。
“陸大人,您與令堂的爭論先放放,今日之事,陸家可得給我們承恩侯府一個交代!這親事,究竟還成不成了?”
陪嫁嬤嬤是承恩侯的奶娘,雖是下人,卻算半個長輩,不容小覷,這句話自是有資格問的。
但陸洲白還是深感惱火,他已是堂堂六品朝廷命官,不是從前的泥腿子,一個下人竟敢仗著承恩侯府的威勢,如此指摘他?
“嬤嬤,彆說了。”
葉可晴看出陸洲白的不喜,連忙製止嬤嬤,抿唇歎道:
“事發突然,夫君定也不想鬨到這般地步。妾身既已嫁來,斷無再反悔的道理。
繼室也好,平妻也罷。隻要能留在夫君身邊,長伴相隨,其他任何事,可晴都不在乎。”
陸洲白動容不已,心中怒意瞬間消散,隻剩愧疚。
他快步上前,握住葉可晴冰涼的小手。
“夫人放心,今日之事,為夫會親自登門,向嶽父大人解釋清楚,絕不讓你在中間難做。”
“父親大人通情達理,定能明白今日誤會一場。”
葉可晴拭過眼角,破涕為笑,而後目光一轉,落到蘇照棠身上,麵上顯出幾分忐忑。
“就是不知姐姐,能否接受?”
“棠兒自然能……”
陸洲白笑著替蘇照棠應承下來,話到一半,方才發現蘇照棠不知何時已昏了過去,腿邊赫然洇出了一灘血。
“棠兒!”
他臉色驟變,立刻鬆開葉可晴的手,大步過去抱起蘇照棠往後堂奔去。
“來人,快去請大夫!”
袁氏也慌了,“請最好的!”
蘇照棠便是要死,也不能死在今天,否則外界還不知道要傳成什麼樣。
若是傳到貴人耳裡,兒子的前途可就沒了!
葉可晴在旁看著陸家母子忙前忙後,臉上柔弱的笑容差點維持不住,心中愈發恨毒了蘇照棠。
一次不成,那就來兩次。
她就不信,蘇照棠每次運氣都能這麼好!
她眼神示意身邊丫鬟。
丫鬟立時心領神會,悄無聲息地離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