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是因為他的關係,那些人才會盯上林知夏。
但事實真是如此嗎?
她一個六品小吏值得蔡雍出手,林知夏不這麼認為。
她還是覺得,跟蹤者跟哥哥有關。
那是不是就表示,哥哥跟蔡家有關?
江成見林知夏臉越來越黑,笑道:“怎麼,害怕了?”
“隻是覺得,我何德何能啊!”
“放心,我們隻管好好查案,有孟大人在,不會有事的。”
“希望如此。”
兩人止了話頭,策馬回城。
翌日,林知夏起了個大早,林母拿出藥油替她推背。
她背上的傷終究是沒瞞過林母,好在她身體好,淤青散的很快。
“這個新的藥油味道有些重,要不,還是用我們從湖州帶來那瓶。”林母微微皺眉。
“沒事,味道大點就大點,大夫說了,這個效果好。”
林知夏眉尾輕揚,五十文一瓶的藥油,有沒有用不知道,但味是真大!
看江成那小子,還敢不敢說她香。
擦完藥油,林知夏看著母親粗糙的手指,歎了一聲。
這些年,家裡連丫鬟小廝都不敢請,洗衣做飯都是母親一個人做,就怕生活中一些細節暴露她女子的身份。
為了不引起彆人的懷疑,也為了明確銀錢的走向,林知夏在定遠縣做縣尉時,就籌建了一個托難所,資助當地的孤兒和孤寡老人。
她的月俸全花在了那裡,定遠縣的百姓都道她是青天大老爺,誰又知這背後的苦楚。
這兩年,林母也老了很多,好多話不知如何說出口。
下月過了生,女兒就二十四歲了。
以後的路怎麼走,她真是不知道了。
林母暗自神傷。
林知夏以為母親又想哥哥了,出口安慰道:“娘,我已經找到幾個哥哥當年的舊識了,說不定,馬上就會有消息了,您彆急。”
站在門口的林父聽到這話,紅了眼眶。
怪他,他心疼兒子寒窗苦讀十幾年,不忍丟了官職,卻害得女兒也深陷泥潭......
林知夏頂著一身藥油味進了開封府,近身兩步內,都能聞得到。
點卯結束後,好幾位同僚都勸她要注意身體。
江成的鼻子比旁人敏感的多,剛走進簽押房,就聞到了那股藥油味。
林知夏正在排查失蹤人員,把失蹤時間對得上的年輕女子都篩選出來。
等畫像出來,就可以直接找家屬認人。
“肖平開的什麼勞什子藥,味道像在醃臘肉!”
“味道很大嗎?”林知夏抬起右手,聞了聞。“還好啊,這藥不是肖醫師開的,是我娘給我用的土方子,比普通的藥油更管用。”
江成用手扇了扇,驅散周遭的藥油味。
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昨天在樹上的情景,他扶住對方時的手感。
這大熱天的,他穿這麼厚乾嘛。
想到此,他不禁對這藥油生出一絲疑慮。
“這麼有用,那明天你帶過來,給阿晝試試,昨天他不小心摔了一下,腰上紫了一大片。”
林知夏欣然應允:“好啊!”隻要你能聞得下去。
窗外偷聽的阿晝捂住嘴,他今早還跟公子過招,這會子腰怎麼就“傷”了?
他雙手摸了摸自己的腰,轉頭對上江成陰惻惻的目光,連忙扶著牆蹣跚挪步,倒真像傷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