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有何事要問我這個老婆子。”
“太興五年,也就是七年前的重陽節,任府城門驚馬,當時您改道來了這彆院,路上可遇到過什麼事?”
沈老太太皺眉想了半晌沒有結果,還是身後的老嬤嬤提醒了一句。
“您忘了,我們在路上碰到一對母子,當時姑娘還想讓他們上馬車。”
沈老太太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那孩子臉上手上都出了疹子。”
那天,路上堵的水泄不通,沈老太太正準備讓人調頭,忽然從掀起的車簾一角看到,一名婦人正跪在路邊的地上,向禁軍士兵苦苦求情。
她懷裡抱著個孩子,看起來五六歲的樣子,雙唇發白,臉上有紅疹。
因為前麵翻車,禁軍把路圍了,那婦人急著去看大夫,求對方讓她過去。
可前頭堵的都是勳貴世家,本就吵得不可開交,士兵哪敢放她過去。
隻得將人趕到一邊,見婦人一直糾纏不休,就直接動了手。
厚重的刀柄直接打在婦人的脊背上,沈三娘子出聲製止。
士兵看著是官宦人家的馬車,便收了手。
婦人見狀跪到沈家的馬車前。
沈三娘子心善,就想讓他們上馬車,帶到彆院去。
沈老太太看那孩子病的很嚴重,彆院裡又沒有大夫,一怕耽誤病情,二來也怕對方訛上沈家,就拒絕了。
“我不同意帶上,她還跟我哭了半天了,說那孩子可憐。”
林知夏追問道:“當時黃玲做了什麼?”
“當時她要下車,就是黃玲攔著她的。”老嬤嬤指著沈三娘子,“黃玲還說她堂姐就是得這病去世的。”
或許也是黃玲的這句話,讓沈老太太決定不插手。
“那位婦人,你還記得她的長相嗎?”
幾人搖搖頭,沈三娘子更是全程一副懵懂的樣子。
她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車馬被驚,禁軍維護秩序,疏通道路,定然是將百姓屏退一旁的。
現場那麼混亂,沒一兩個時辰解決不了。
婦人隻有等到馬車都走完,路上不堵了,才有機會進城。
而柳晴說,她是在路通後,才進城的,去的就是離城門最近的杏林藥堂。
那個婦人若是進城求醫,很有可能也是去杏林藥堂。
林知夏道:“你還記得那個遊醫說的布老虎嗎?
如果那婦人的兒子是四歲,就是太興元年出年,那年是正是甲寅年屬虎,或許事件的起因就在那對母子身上!”
林知夏和江成一合計,從彆院出來後,直奔杏林藥堂。
藥堂一天接待那麼多病人,沒人記得七年前的事。
不過,前一任佟掌櫃有些蹊蹺。
現任掌櫃是六年前接手的,據他說,他前麵那位,回鄉省親後,就再沒回來。
他匆忙接手,店裡還亂過一陣。
兩人找到藥堂少東家,了解到,這佟掌櫃雖然沒再回來,但是給店裡送過一封信。
大概意思就是有更好的出處了,不會再回來,那月的工錢也沒要。
少東家覺得奇怪,但也沒心思多管,畢竟藥堂隻是他眾多產業中的一小部分。
可惜那封信沒有保存下來。
兩人就近打聽了一圈,周圍商鋪與這位佟掌櫃有來往的,都說自那日他離京省親後,就再沒見過他。
佟掌櫃離去前,還跟他們說說笑笑,說給他們帶特產,完全沒提要回鄉做事。
林知夏懷疑,曾經她懷疑是兄長的那具白骨,很有可能就是佟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