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羅豎起耳朵,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近。
但更近的,還有那一種來自斯瑞國王的冰寒殺意!
宛如一柄利刃,一寸一寸,緩慢逼近……
在這種異樣的恐懼中,魄羅忽然想起了,先前在城市廢墟前,所見到的那些無頭的落星城士兵。
“不過好在,落星城要到了,落星城沒有在這斯瑞國王的手中毀滅,就意味著在落星城必定有斯瑞王國所忌憚的某種手段。”
不遠處,落星城的守軍,已經出現在視野中。
與先前在被毀滅城池中所見到的屍體一樣,每一個人,都穿著銀白色的盔甲,魄羅注意到,這些落星城守軍,每一個人的額頭處,都一個銀亮的光點。
形狀,就像是一顆星星。
但最令魄羅感到疑惑的,是在這些星落城守軍的前方,蓋著一層銀色的光幕,這層光幕的顏色和氣息,竟然和蕾克的星殺劍極為相似——就像是凝聚成形體的星光!
“前方那層泛著微光的,是魔法防護的屏障嗎?”
隨著他們與星落城守軍的距離越來越近,那些守軍迅速做出反應,整齊劃一地抬起手中兵器,寒光閃閃,嚴陣以待。
他們的眼中滿是警惕,猶如麵對入侵的猛獸,緊繃著每一根神經。
“奧茲,你之前提的信牌呢?”
奧茲所騎的馬很特殊,甚至於可以衝在隊伍的最前方。
而這信牌,則是幾人沒有和落星城聯係,卻依然選擇越過斯瑞王國防線的原因。
“當然,我知道。”
奧茲一邊說著,他將手伸入懷中,取出一塊刻著銀色紋路的令牌,上麵畫著的,一片星空,以及一個戴著麵具仰頭張望的簡畫。
“此為國王印信!”
奧茲一手高高舉起令牌,大聲喊道,“我今回到落星城,遵國王號令尋求盟國,攜歌德等國使者而來,如今斯瑞王**隊勢力龐大,我們需要攜手互助,這樣,才有希望解星落城之困,乃至於反擊斯瑞王國,結束這場爭鬥!”
聽了奧茲的話,落星城守軍們神色一愣。
為首的一個將領,眯起眼,看向那枚令牌,神情有些意外,抬手下壓,讓身後的星落城士兵,都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那是……國王印信?”
那將領開始向後高聲喊著什麼,指著蕾克幾人。
很快,有一個穿著銀色長袍的人,縱馬而來,脖頸上帶著一條銀色的項鏈。
看著那些落星城士兵不再防備自己等人,奧茲便縱馬衝向星光彙聚出的防護罩之前,將手探向那銀白的光幕。
但下一刻,他就摸到了那層光幕,就像一層透明的牆壁。
“斯瑞王國的追兵,已經到了身後,還請打開屏障,讓我們進去……”
奧茲行了一禮,急切地高聲說道。
他知道星落城擁有某種屏障,也知道這些屏障,可以自由地打開,讓自己人自由進入,而將斯瑞人拒之其外。
但那星落城統領,卻並未立即打開屏障,卻是皺著眉毛,與一旁的銀袍人爭論著。
“他的那塊令牌確實是真的,我見過,確實是老國王任命的特使,才會持有的令牌,所以他們不會是斯瑞的人,應該放他們進來。”
將領急切地說著,但一旁的銀袍人,卻隻是瞥了屏障外的蕾克等人一眼,搖了搖頭,無動於衷。
“不行,現在是特殊時期,王子殿下的命令,不許再任何人穿過屏障——如果是斯瑞王國殺死了特殊,拿了特使的令牌呢?”
“不會的。”
那將領看了手持令牌的奧茲一眼,再次說道,“我見過這個人,他確實是老國王所任命的人,不會是內奸……”
“但我是王子殿下的人,老國王已經不再統禦這場戰鬥,保護星落城的,是王子殿下。”
那銀袍人卻再次搖了搖頭,他言語中透露的信息,卻讓屏障外的眾人心生寒意。
“但那些斯瑞人若是追上來,他們會死——”
“死就死了,多少援軍都毫無用處,我們的勝利,隻壓在王子殿下一個人的身上,無論如何,我不會違背王子殿下的命令。”
銀袍人麵色不改,卻已經轉身,就準備離開,“我不會節外生枝。”
“等一下!”
奧茲臉上露出一絲充斥著怒意的絕望,抬手拍著光幕,“我記得可以打開一小部分,讓我們進去——”
“以前或是可以,但根據王子殿下的命令,現在不行了。”
銀袍人頓了一下,抬手指向另一邊,蘭草山穀的方向,“那邊山多,諸位從那邊走,或許可以活下來。”
魄羅幾人自是偵查過蘭草山穀,也是知道斯瑞王國在那裡所布置的封鎖線。
以斯瑞軍隊的密集程度,若是開始搜索,或許除了蕾克、魄羅還有紗笛王國的幾人,其餘普通人,隻怕是沒有一絲幸存的希望。
甚至於,他們更大的可能性,則是在逃跑的路上,被一一殺死。
“你們這是在殺自己人!”
奧茲此時更是怒不可遏。
可以看出,一路上超出他計劃的意外實在是太多了,更不用說現在,近在咫尺的終點,卻因為某種短期的變化,而成了一條死路!
“怎麼辦?”
蕾克也與魄羅交換了一下眼神,身後,一個較快跟上來的歌德戰士,此時已經露出了絕望的神情。
“我或許可以……”
而就在這時,蕾克咬了咬牙,忽然說道,“這層光幕,好像和我的星殺劍,有著同源的力量,我感覺,我或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操控它。”
“你可以操控星落城的屏障?”
聽了這句話,魄羅愣了一下,他望著近在咫尺的銀白光幕,伸出爪子向表麵摸去。
一絲冰涼的觸感,就像是在摸著一塊冰麵。
這種屏障,與魔法、天堂、地獄的那些能量,都有些許不同,總而言之,憑借魄羅現在的魔法造詣,還無法在短時間內破解掉它。
“你如果控製它,應該不會造成什麼損害吧?”
魄羅再次問道,如果魯莽地控製奪權,讓這防護著星落城的護罩被破壞——那隻怕就真成了斯瑞王國的“內奸”了。
“不會,我能通過星殺劍,感應到這種能量的本質……”
蕾克緊緊盯著麵前那流光似的屏障,接著說道,“我可以控製讓靠近我們的能量兩邊退去,露出一個能讓人進出的小洞。
然後,在我們進去後,我可以重新控製小洞合上,不會損害到這層屏障的。”
“好,那就試一試。”
魄羅聽到這裡,果斷回應道,他知道蕾克並非是自大的性格,所說的話,也是無比確認之後才會說出來的。
下一刻,蕾克抬手拔出腰間的星殺劍,劍身迅速泛起銀光。
這一次,無論是屏障內的落星城守衛,還是屏障外的眾人,都看得真切——
蕾克星殺劍所泛起的星光,竟與星落城屏障的光幕色相如出一轍!
蕾克將劍平指,劍尖輕輕點在屏障表麵。
刹那間,在劍尖接觸的地方,一層一層戰紋似的微波,在光滑的屏障表麵蕩開,在波紋中央,一個橢圓形的空洞緩緩出現。
“你們,你們怎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