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桐回過神來,看見門口站著胖胖的陳護士長,正笑眯眯地看著她,忙打了個招呼,“護士長,您好!”
陳護士長手裡拿著毛巾,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往裡走,“小姑娘恢複得不錯啊!今天狀態好多了!”
“是的!好多了!還要多謝大家的照顧!”
“客氣啥!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陳護士長收拾著盆裡的東西,突然回過頭小聲道:
“妹子,彆擔心,我公公是老中醫,他那裡有祛疤的膏子,祖傳秘方,回頭我給你弄一罐。”
蘇桐一愣,瞬間反應過來,陳護士長以為她剛才呆在鏡子前是怕頭上留疤,她頭上的紗布還沒拆,她也沒見過傷口,看護士換藥時的反應估計傷口小不了,留疤不留疤的,自己倒還沒往這方麵想。
她連連擺手,“不礙事的!有疤也沒事兒!”
“怎麼不礙事兒!小姑娘家家的誰不愛美啊!出院的時候我給你個地址,等過幾個月傷口完全長好了就來取藥膏,那藥膏要現熬得才靈!”
陳護士長的臉白白胖胖的,說話的時候表情很生動,“好了,我下夜班了!你好好休息!”
說完拿著盆走了。
蘇桐覺得心裡暖暖的,這個時代條件雖然艱苦了點,但人們思想都很淳樸,信任與溫暖無處不在,想想覺得還不錯。
蘇桐的病房在二樓東頭,是個三人間。
醫院本來隻安排了她一個病人,這兩天她病情好轉了,才又安排進了一位姓董的大姐。
董大姐是縣城本地人,隻白天在這裡掛吊瓶,晚上就回家住了,說是家裡孩子沒人帶。
蘇桐回病房的時候,董大姐已經打上針了,一見她就喊道:
“哎呀!小吳同誌你回來了,剛才有你同村的朋友來看你,等了你好一會兒,剛走!”
“同村的朋友?”蘇桐一頭霧水。
“對呀!是個姑娘,長得秀秀氣氣的,老有禮貌了!”
“姑娘?”
按董大姐的描述應該不是吳冬玲,蘇桐在村裡幾乎沒有朋友,一時也想不出會有誰來看她。
她走到走廊欄杆前踮起腳左右瞅了瞅,也沒瞧見有熟悉的身影。
“沒事的!沒事的!我跟她說你肯定走不遠,那姑娘說她一會兒還來的。”
董大姐是個直爽性子,說話嗓門大,跟打鑼似的。
“哦!謝謝啊!”
蘇桐在她有限的記憶裡搜尋了一遍,沒找著什麼有用的信息。想著以後還要處理原主的“人際關係”,不禁有些頭大。
她以前的生活大部分時間不是在實驗室就是在手術台,時不時帶著醫療隊去一線支援,上戰場接受炮火的洗禮,人際關係極簡單,除了戰友還是戰友,服從命令和下達命令就是她生活的全部。
十八歲進醫科大,二十四歲進西南軍區總院,二十五歲隨維和部隊上戰場,直至她二十七歲犧牲,她已經習慣了最簡單的生活方式。
不過原主是個內向又自卑的姑娘,身上還帶著“不祥”的光環,記憶裡能說得上話的人並不多。
小李護士見蘇桐回了病房,推來小車將蘇桐的吊瓶掛上,然後準備給她頭上的傷處換藥。
這時,就聽對麵的董大姐熱情地衝門口吆喝了一聲:
“喲!姑娘你又來啦!小吳同誌已經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