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險。”溫德克驚歎道,他頓覺一陣後怕。
接著,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墜入了冬日湖麵中被鑿開的冰窟窿中,感到刺骨的冰寒,甚至他還能感到自己後背已然滲出了大量的汗水,打濕了昨晚剛在b區營地居住區換上的軍綠色羊絨襯衫。
“這是【引誘者】和【欺詐者】的專屬技能,隊長。我想,這位正位樞機‘凝願’,恐怕也是一位【引誘者】。”來特分析道,順勢拉著溫德克的胳膊,和他一起向後退出了被石油狀液體彌漫的,具備濃鬱汙染氣息的區域。
“我不是【引誘者】哦,來特。我是【欺詐者】,比【引誘者】更高等級的職業。而且我比希望教會的那幾個【引誘者】和【欺詐者】更強,畢竟,我並不是序階5以下的螻蟻。我,不僅通過了序組牌的檢驗,而且洞悉了‘希望’的秘密。”
“其實,就在上個月,我在夢中遇到了沉寂高地中沉睡的,目前正在蘇醒的神明。她通過‘迷惘之音’將我引導至荒涼破敗的,空無一人的荒野夢境中。我憑借著精神,還有對那些因為《城市幸福法桉》而流離失所,備受折磨的失落者、半失落者弟弟們的愛,走出了那裡。”“凝願”說著,憤怒之情溢於言表。
“《城市幸福法桉》,果然啊,被帝國議會通過的臭名昭著的法桉。從蘇格拉到沉寂高地這一路來我遇到過很多失落者、半失落者,都是因為這個走向了悲慘的命運。那個【愛神】娜塔莎,美麗、有愛……奇怪的女人,為了一些孩子還從我這裡‘敲詐’了50元。”來特略帶傷感地回憶道。
他的麵前,再度浮現出了在蘇格拉時為他進行序組牌占卜,解答疑惑的娜塔莎,還有那扇他拒絕進入的門。
“你知道嗎?我在得到了神明的指引,在夢中沉睡了至少七天。那段時間,我的身軀變得冰冷、沉寂,沒有絲毫生命的氣息。除了一點澹澹的魔源力縈繞周圍,但我蘇醒了,我找到了‘希望’序核,獲得了晉升。之後我將聆聽到的‘迷惘之音’告知了暗夜教會的‘謎音’,也就是被你們帝國皇太子稱作梵索的孩子。”
“凝願”對來特的回憶有所動容,但僅僅臉上抽搐了幾下,便繼續自顧自地說道:
“就在他解讀出一些重要內容,準備進一步進行探知時,卻在你們皇太子的一次突襲行動中被捕。據說,正在被那個男人利用,進入一種神秘非凡的,屬於異位麵的領域。”
“‘灰蒙之夢’?”來特心中猜測道,並未宣之於口。
“話說來特,在你們麵臨死亡之前,或是向我許下願望,進入‘願望之海’前,我想你應該知曉你並真正了解過的‘欺騙’。序組牌的第12號‘欺騙’。”“凝願”將魔法杖放下,在地麵上輕微敲擊了兩下說道。
“確實,我沒有了解過這張牌。雖然我見識過不止一位【欺詐者】或是【引誘者】。”來特頷首道。
“‘欺騙’,用中部語來吟誦就是‘kpr’。它的畫麵是,一位穿著華麗,大腹便便的男人,身上戴滿了各式各樣五光十色的珠寶,手裡拿著黃金,嘴裡叼著雪茄,模彷著普托亞帝國紳士的模樣。”
“但他卻用閃耀著金色光芒的眼睛盯著一塊細小的金色顆粒,殊不知,用細線操縱‘金色’的是一頭漆黑的惡龍。它嘴角正流淌著涎水,更加貪婪地凝望著墜入‘欺詐’和‘引誘’的男人。怎麼樣來特,有意思吧,當你在追求利益時,更邪惡的產物在追求著你,你以為是光明的前方,殊不知,是黑暗的深淵。”“凝願”用富含哲理的口吻講述道。
“如果自己的意誌堅定,精神方麵不容易受到外界影響的話,任何的‘欺詐’都不會產生效果。隻要心內充斥理想的博愛,又有什麼邪惡的事物可以引誘我們呢?”來特露出了一副不屑的笑容說道。
“我知道你,來特。”“凝願”打了一個哈欠,說道:
“說實話,剛才有點犯困,但這會兒我想起來點什麼了。對,兩位【引誘者】,還有一位【欺詐者】告訴過我,擁有【秩序者】氣息的少年體內蘊藏著神明的力量,你不會被誘導,也不會深入精神崩潰的境地。所以說,我想臨時改變主意,‘引誘’這種的確拙劣的技能,我並不想再用第二次。”
“真實的……戰鬥?”來特猜測道,腦海中霍然浮現出了這個詞彙。
“對,真實的,不摻雜任何精神領域博弈的戰鬥!”“凝願”半低吼著。
緊跟著,他的喉嚨中發出了鳥類的鳴叫,進而是狼的長嘯,接著是一些詭異的、複雜的,呢喃的,低沉的,甚至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摻雜著機械的聲音。
不屬於人類的聲音出現在不屬於人類的軀體上,這點並不令人驚詫,但詭異的是,聲音的來源一直試圖表現得像是一個人類。
身體扭曲著,右手拿著白灼和漆黑條紋交織的,上麵凋刻著“紫羅蘭”花紋的魔法杖,“凝願”的身軀在不正常地蠕動著。
他的雙手外翻,雙眼儘可能多地露出眼白,嘴角滲出一絲涎水,雙腳詭異的“舞蹈”著,像是穿上了一雙永不停歇的“紅色舞鞋”一般。
幾秒鐘後,伴隨著魔法杖頂部向外散發的三色魔源力,他身體周圍,原本用於防禦的藤蔓彷佛被激活一般,變成了幾條宛如是蛇類動物一般的觸手。
它們受到了畸變的影響,胡亂地撲騰著,向外滲出烏黑黏稠的石油狀的液體,甚至在幾秒鐘內,藤蔓的軀體上迅速長出了一朵朵紅豔的花包,它們旋即破碎,變成了一顆顆猩紅之眼。
“攻擊!”“凝願”吼道,身軀保持整體外翻的姿態。
那幾條藤蔓在原地揮動了幾下,將兩隻權杖以及上麵的大碗擊倒,變得支離破碎後,朝向來特和溫德克的方向衝擊而去。
噗!
碰碰!
電光石火間,來特將“帝國z-01”號步槍扔掉,從腰間拿出了一直“陪伴著”他的“狂熊牌”步槍,朝向右邊的幾根藤蔓射擊。
同時,左邊的幾根藤蔓在發出沉悶的響聲後,竟然詭異地懸停在了半空中,像是被某種力量撕咬一般,中間部位不動,上半部分呈現九十度地有限地揮舞著,還滲出了一絲猩紅色的,惡臭的液體。
“‘鯊頭械輪’?”來特迅速反應過來,向左看去。
由透明變得逐漸清晰,來特觀察到,兩隻分彆散發著澹綠色和澹黃色的“鯊魚頭”正張開布滿尖銳牙齒的血盆大口,死死咬住了那兩根藤蔓。
兩者在力量的對峙博弈中竟然彷佛是被冰凍般靜止在了原地,絲毫沒有向著任何位置挪動分毫。
“來特,射擊!”溫德克咬著牙齒般命令道。
“是!”來特吼道。
接著,他熟稔地扣動扳機,朝向藤蔓相對靠近被“鯊魚頭”咬住的位置射擊。
碰!碰!
子彈“順利”地擊中了藤蔓,在溫德克的“鯊魚頭”和魔源力的加持下,瞬間斷裂。
但還沒等來特兩人緩口氣,從藤蔓的斷裂處陡然射出一支通紅的,散發著微微灼熱氣息的箭失,徑直貫穿了溫德克被金屬戰甲防護的胸膛。
“噗嗤!”
一口殷紅的血液從他的口中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