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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紀元,被稱作“人類紀元”的初期,瑟訥爾監獄初建時,當時的克魯斯德帝國皇帝查爾斯一世想要建立一個“足夠隱秘”“足夠偏遠”“關押重要人物”的監獄,故選擇了當時還算郊區的地界。
但隨著城市的擴張,監獄早已被城市“吞沒”,距離郊區漸行漸遠。即便是新元年代,這裡依舊被歸於冰臨城轄區內,屬於外圍區管轄。
將達克放入“岩石牌”軍用機械戰車後座,男人開戰車,沿著荒涼的,被塵土和積雪覆蓋的道路向城市邊緣檢查點駛去。
由“舊日的花火”造成的濃霧總算徹底退散,給邊緣區帶來了久違的難得的太陽光照。
戰車兩旁是一些零星的低矮平房,居住著被城市半拋棄的、無家可歸的、窮困潦倒的人類。在聯邦委員會的努力下,這些偏遠區域的主乾道上好歹被放置了不少交通標識,還有偶爾可見的戰略團下屬治安隊的巡查人員。
遠處肉眼可見的極限位置是一道大約十米高度的鐵絲網,再往後看去,則是一條將城市完全裹挾的高牆,和被按照固定距離設置的巡邏哨塔。
經過了新元後無數次大規模的“無心人浪潮”和內部爭鬥,克魯斯德聯邦並沒有南邊日涅帝國建立蘇格拉和切卡夫斯克城市那樣的實力,不過也有一點好處,整個聯邦境內都不會有蘇格拉那般令人絕望的穹頂,以及被大量工業廢水汙染的環境。
幾分鐘後,在刺眼的午日陽光和透過窗戶湧入的清新空氣下,達克在車上緩緩蘇醒。
搖晃著迷惑的腦袋,揉搓著殘留疼痛的胸口,他幽幽地問道:
“這是在哪?”
“車上。”男人如石頭般沉重的聲音傳來。
“對了,我剛才在監獄,差點要被‘音泯’帶走,是你救了我,殺死了他。不過,我明明記得我被他的長槍貫穿了胸口,好奇怪,傷口竟然愈合得這麼迅速,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情況。哦,對了……”達克頓了頓,不好意思地說道:
“那個,謝謝你救了我……你……能摘下麵罩,露出你的真實身份嗎?”
“達克,‘音泯’那小子是不是折磨你了?我估計你腦子受傷了,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說著,男人將車速減緩,脫下了鬥篷,拿掉了麵罩,露出了他特征明顯的克魯斯德之人容貌。
“沃夫亞,你是沃夫亞!”達克激動道:
“哈哈,是你啊。也對,這人生地不熟的都城,就你能來救我了。”
將戰車速度恢複,沃夫亞收起了一閃而過的喜悅,轉而嚴肅道:
“你應該是卷入了聯邦的一場陰謀,具體的內容‘音泯’那個藏不住事的小子肯定告訴你了,我就不多說了。不過,據我所知,‘舊日的花火’被錯誤燃放的事件是很早之前聯邦委員會定下的決策,他們的目的也是冰原深處、風牆後麵的傳說‘普拉米尼’所在的區域。”
“瓦西裡長官估計已被某些不切實際的幻想迷惑了心神,某種程度上已失去了理智。舊帝國遺跡中殘留的東西比‘無心人’還要危險,是值得被毀滅的。可他還想去重啟、利用它們,達成不切實際的目標,真的是可悲又可歎啊。”
“是啊,可是沃夫亞。剛才你闖入瑟訥爾監獄殺了‘音泯’,把我救出,即便是打了不少招呼,也會得罪很多人吧。估計‘音泯’的死訊會很快傳入瓦西裡長官耳中,我們下一步怎麼辦?”達克問了一個極其現實的問題。
“從c號檢查點出去,往北走吧,先去新風鎮落腳。我想,我們需要不依靠任何聯邦的力量,親自去尋找‘普拉米尼’的蹤跡。檢查點今天的值班長官是我的老朋友莫倫,就算認出你,他也會放我們過去的。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建議你還是穿上我這身‘隱跡鬥篷’,它有完全屏蔽非凡力量的能力,外部的和內部的都可,這樣,你不會散發出一點氣息,讓那幾個多事的異能者【戰士】察覺。”
“哦,好的。”達克頷首道。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如沃夫亞的預料,在向莫倫提出自己接到命令前往北方調查“無心人”盤踞情況,需要離開都城時,他和達克並未遭到過多的盤查。
伴隨著沉重的,如長夜守護著般的鐵門緩緩開啟,機械戰車從其間駛出,達克和沃夫亞兩人都感到如釋重負,沉重、壓抑的氣氛瞬間卸下了不少。
沿著並不完整的被冰雪覆蓋的主乾道向幾十公裡外的新風鎮行駛間,望著道路兩旁乾枯的職業、散落的骨頭、動物殘破的身軀和早已廢棄的建築,達克想起與神明有關的傳聞,說道:
“沃夫亞,我記得……每位信徒都有各自信奉的神明,要是虔誠地祈禱、念誦稱謂有可能會在精神領域直麵她們,得到回應。不過,要實現望願的話,在與黑暗有關的那些神明那裡,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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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所以,你想做什麼?”
“祈禱。”達克用真誠的語氣,雙手交叉放於額頭之上,采用向暗夜之主祈禱專屬的動作,說道:
“我祈願得到暗夜的指引,找到冰雪下‘普拉米尼’存在的、屬於神明的遺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