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沃夫亞和達克同步好奇道:
「原始的凋塑擁有一種令人產生忘卻的魔力,可能是一種磁場,也可能就是單純的魔源力技能。總之,凡是靠近凋塑的人都會逐步忘記由現在到過去的事情,隻有離開那裡才能緩慢恢複。
「這種條件下即便是穿戴鉛製金屬外殼,用起吊機遠程操作,也沒辦法在「向風祈禱」,這裡人簡稱作「風祈」的儀式上祭拜。「風之春」節日裡最重要的便是向半神、勇士和老皇帝祈禱,親吻他們的腳踝換取美好祝福。就像你們,尤其是達克。」莫倫解釋著,轉頭摟住達克的肩膀,繼續說道:
「你們要北上尋找與「普拉米尼」相關的神明和被「風礦」稱作邪神的「回響者」,我想你並不是她的信徒,也不是為了見到神明換取強大力量,而是為了一個美好未來,一個約定,一份屬於你自己的答桉對吧?
「至於更深層次的與時代有關的答桉,或是「演變台」的爭論,我想你們絕對可以先看看事情的發展。我依舊堅持我的論點,我認為瓦西裡大人沒有錯,「寰宇能量演變台」的重啟也沒有錯。
「廢土世界的終結、秩序的重建和新時代的開啟需要有持續不斷地犧牲,哪怕他最後成了人們口中的惡魔,隻要重啟紀元到來,我們存在利用太陽力量製作藥劑或是儀器淨化「無心人病毒」的可能,那為了未來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未來?」達克仰望著繁星遍布的夜空,微笑道:
「的確,就是為了一個未來,一個約定和一個「與異種怪物有關的答桉」呢。」
「對了,莫倫。」沃夫亞打斷了達克的暢想和莫倫的感慨,翻開袖子,露出那枚之前屬於「音泯」的泛著藍色熒光的機械手表,指著時針說道:
「不早了,快4點了。很抱歉,莫倫兄弟,我們得出發北上了。你也知道,在對「普拉米尼」有足夠的探索結果之前我不再想和都城那些大人物有所關聯。況且,對於我和達克來說,現在並不是慶祝任何存在的時候。」
「行吧,我就不送你了。」莫倫歎了口氣,壓抑著離彆的不舍,惋惜道:
「恐怕這一趟去北邊得至少一年,現在戰爭的情勢還不算絕對明朗,至少在「演變台」被全部找齊之前我們都沒有機會再見麵了。我……我派人在你的「岩石牌」機械戰車後邊放了些食物、彈藥和汽油,還有兩支改進版「向日葵」火箭筒和「風信子-改」小型手炮,對付一般的「無心人」和「異種怪物」遊刃有餘了。」
「走了,兄弟。」沃夫亞哽咽著,與莫倫緊緊擁抱後,拉著達克走向查理十二世廣場角落,伴隨著發動機
的「嗚咽」,向著小鎮北邊的k-0公路駛去。
伴隨著一縷微朦、薄弱的光線自東邊地平線上浮起,站立於小鎮廣場周邊最高點,鎮心教堂之上的金發半失落者少年洛卡收起了觸景生情而湧起的一絲失落,撫摸著身旁一隻通體幽藍,下巴處略帶純黑的克魯斯德藍貓,用固有的高昂少年聲調,直視前方道:
「納哈卡,你看,達克哥哥終究還是啟程去冰雪領域了。他很強大,身為怪物的時候一擊就能擊傷「冰刃」大哥。即便他失去了大部分身為怪物時的記憶,卻還是如「冰雪間的捕獵者」那般強大。
「唉,隻是可惜了,直到現在他還沒發現我那次在鐵路旁邊送給他的禮物。你說,納哈卡,難道他真的隻有經曆極致的痛苦,或是喚醒體內塵封的獸性,才能得到禮物的「賜福」嗎?」
「或許是的。」被稱作納哈卡的克魯斯德藍貓豎起大而尖利的耳朵,邁著輕盈的步伐跳上洛卡肩膀,回答道:
「痛苦和獸性才能激發對生存的渴求,而它們共同激發的求戰欲,才能徹底讓怪物屬性和神明殘力徹底融入他的血液,達克或許真的是被暗夜之主選定的使徒。反抗已經接近瘋狂的瓦西裡和那些該死的「演變台」,或許隻有他,還有所謂的邪神「回響者」了。」
「是啊,納哈卡。」洛卡輕歎口氣,說道:
「我原本想強迫他加入「混亂組」,為了至高的反抗克魯斯德的理想而努力。可現在這一切都不可能了,他得到了「混亂」序組的認可,已踏上了【引亂者】的職業道路。換句話說,隻要「冰刃」大哥遭遇不測,按照我們古老的規則,他將會是我們唯一的首領人選。」
「所以說……」納哈卡俯在洛卡耳邊悄聲說道:
「要跟隨達克的腳步嗎?去觀察他、監視他、了解他,進而在某一刻,徹底掌控他?」
「嗯……這倒不失為一種選擇,話說……我也真想去看看風牆背後所謂的龍。聽說都城瑟訥爾監獄內的那條偽龍已經蘇醒了,受到共鳴的真龍,也該迎來破繭而出的命運了吧?」
伴隨著洛卡的話音消散於新風鎮的上空,一陣屬於春季的溫暖和風吹過,最為漆黑的黎明依舊沒有迎來徹底的曙光。
不過,在微紅的巨大太陽露出的細微紅光和朝霞的映襯下,穿著嶄新的厚重軍綠色棉衣,背著嶄新土黃色軍用背包,一幅克魯斯德遊曆者裝扮的羅捏習慣性地摸了摸腰間已被修複一新的銀白色「狂熊牌」手槍,正駐足於小鎮古典風格的木製大門前。
用藍寶石般的眸子不舍地回望一眼新風鎮後,迎著越發溫暖的春日之風,他伸了個懶腰,快步走向已不見多少積雪,透露出些許綠色的,通往公路主乾道的鄉間土路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