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的力量。」雙眸凝視著泛著微微螢藍之火的腐化金屬框架的「未來」低聲呢喃道。
「你說什麼?」「風礦」迷惑地看向「未來」,試圖證明自己隻是在戰鬥聲音的掩蓋下聽到了錯誤的信息。
但對麵格列布的補充讓「風礦」不得不頭疼了起來:
「當然。同樣可以借用舊日神明力量的你,恐怕並不會對此陌生。不過呐,未經獻祭的力量使用屬於僭越,看看你,原本和我一樣強大,能夠肆意借用它們的偉大,可現在,卻是一絲「暗」與「舊日」的美妙氣味都嗅不到呢。」
「的確。」「未來」大方地承認道,轉過身,盯著格列布。
他那淺黑色的童孔中透露的是如若貝爾湖水般的平靜,舊日力量的湧動帶起的微風使得他的褐色頭發飄搖,但從未淩亂。
「格列布,你和我都應該對「舊日神明」定下的規則了如指掌。的確,她們並不如造物主那般能設下絕對服從,無法反抗的「理」,但違反她們的規則往往會遭到最快的懲罰。」「未來」嚴肅道。
「怎麼?這麼爽快地就承認了?那就對了。話說「風礦」啊,你應該和你的小弟弟學學,認清局勢,及時投降就好,免得遭受痛苦的同時還要被侮辱。」格列布一臉得意道。
但很快,他臉上的笑容就如蠟般凝固,再也笑不出來了。
「你錯了,格列布,我們並沒有投降的打算。」「未來」說道:
「我隻是想提醒你,對任何人來說舊日神明製定的規則都是公平的。我的確是因為在行政中心樓地下過度透支魔源力,還觸犯了「未瀕臨死亡時使用舊日力量」的規則,觸犯了規則而被她們認定為僭越,從而暫時身體虛弱,無法使用任何屬於魔法與非凡的力量。
「但彆忘了,你現在的行為也是如此。那條規則是如何判定的呢?」「未來」假意托著下巴思考,道:
「對了,就是使用後必須死亡,靈魂被送入傳說中無儘冰洋以西的廣袤深海中,變成同等可怕的舊日怪物,永久地服侍她們。如果運氣好的話,無非是臉部扭曲一點,多長一顆眼球,手掌變成觸手罷了,要是運氣不好,以魚蝦啦,海馬啦,烏賊啦,章魚啦這樣的基礎軀體,多億點點絨毛和粘液罷了。
「既然你使用她們的力量如此嫻熟,想必應該足夠虔誠。或許有機會侍奉迪普瑟,甚至克蘇魯。不過據我所知,那場「舊日雙神」戰鬥後克蘇魯和迪普瑟就被徹底埋葬,沉睡在廢棄神殿之下了,運氣好的話,你還能找到她們殘破的身軀,拚接在自己身上呢。」
「你這是褻瀆神明!」格列布憤怒道,隨著聲帶的震動,聲音再度空靈起來。
「那無所謂,反正現在借用她們力量的並不是我,而是你,格列布·達克裡斯。任何的褻瀆之語神明隻會算在你,這位力量的使用者身上。從神明的角度來說,是你的行為引來了煩惱。」「未來」諷刺道。
「啊!」格列布怒吼著,向後猛烈收縮舌狀觸手,就要展開攻擊。
可「未來」依舊不緊不慢,做出「停止」手勢,用夾雜著嘲弄的語氣提醒道:
「彆再使用舊日力量了,第一次攻擊舊日神明或許不會察覺,如果是第二次的話,你的後果隻會比我還慘。要知道,我和「風礦」哥哥那次是受到了「相對致命」的威脅,她們隻是短暫限製了我的力量補充。
【鑒於大環境如此,
「不過總的來說,就算力量恢複速度正常,我在如此透支的情況下也得至少三個月才能恢複如初。「物質不會憑空出現,更不會憑空消失。」普托亞聯邦傳來的物理學定律對神秘學同樣適用。
「格列布,這次你是主動的、進攻的、掠奪的一方,舊日神明通常不喜歡光明正大地介入人類世界,她們總喜歡尋找隱秘的媒介,暗中操縱精神領域影響現實效果。」
「那又如何?」格列布沒好氣道。
「任何擺上台麵的「黑暗」與「舊日」都會遭到嚴厲的製裁與反製,「光明」與「黑暗」本就處在動態平衡之中。一旦一方溢出的力量引起了沉睡中的造物主的注意,那麼通過「理」的調整便會來臨。」「未來」解釋道:
「日涅帝國哲學家喜歡討論「思維」與「存在」的問題,但到了造物主這裡,她既是至高無上的宇宙思維的全麵控製者,又是所有「規律」共同指向的高維法則。
「實際上,對付基本沒有價值的我和「風礦」,根本用不上舊日的力量,隨便幾個人類武裝人員就能把我倆綁走。或許,隨便打出一顆子彈貫穿我的胸膛,我便能永恒地脫離這痛苦的浮世。格列布,憑心而論,你願意活在這片痛苦、肮臟、沒有希望的紀元嗎?」
「未來」的連翻嘴炮竟然短暫問愣了格列布,讓他近乎呆滯地站在原地思考毫無意義的哲學與生命話題。
畢竟,對「未來」來說,在舊日神明方麵他更為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