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很久之前了,或許那時「無心人」病毒還沒爆發,我似乎生活在與艾溫特來帝國交界的小鎮吧。後來,一切都亂了套了,人們不知為何開始發狂,男人互相攻擊,女人開始發瘋似地撕咬同類。好像……幸存的人類很快拿到了一批槍支,帶著我抵抗變異的人。」
「很像是很多文件或是裡麵描述的場景,很多人都說,那是個十足混亂的時期。」羅捏說著,將手槍收起,徑直坐回鋼鐵座椅,向瓦爾瓦夫作出了請的手勢。
畢竟已見過麵了,又是馬爾科帶回的客人,瓦爾瓦夫道也毫不客氣,脫下鞋子,直接盤腿坐在羅捏身邊,保持著一貫的邋遢樣子。
輕歎口氣,瓦爾瓦夫繼續講述著自己的過往:
「我還依稀記得自己跟著那些幸存者抵抗了很久,東躲z的。缺少物資了,我們就驅車前往廢棄倉庫拾取,缺乏食物了,他們就攔截過往的逃難者,不管死活地掠奪。
「好像就這樣過了十來年,南邊變得平靜了不少,北邊的艾溫特來聽說已成了一片人間地獄,到處都是毫無意識的遊蕩者的「無心人」,還有不少捕獵進化形成的「異種怪物」。」
「瓦爾瓦拉,我印象裡,自從新元一百年之後,整個西陸就再沒有收到多少艾溫特來的消息了。雖然幾百年裡偶爾有居住在偏遠村落的人,或是炎火帝國的旅行家橫穿大陸而來,可有關城市和村鎮據點的消息可再沒有傳來過了。」羅捏惋惜道。
「實際上……」瓦爾瓦夫低垂著頭顱,語氣暗澹了不少,「我後來才知道,我們辛苦求生的那段時間,艾溫特來其實已經幾乎沒有活著的人類了。那裡全是「怪物」在自相殘殺,互相吞噬一步步異變。
「當我們北上尋找資源時,遇到過最早期的一批失落者,可惜那會兒的他們更接近於精神病院關押的瘋子,雖然不願攻擊幸存者,但早已精神失常,連完整的句子都快說不了了。」
「更像是……現在的被失落者操縱的一些「異種無心人」吧?」羅捏問道。
「也許。」瓦爾瓦夫回答道:
「不過毫不知情的我們北上後時刻被「無心人」圍困,記得輾轉過古岸口、沙蒙塔幾個鎮子,甚至抵達過冰啟城的外圍。但在我徹底失去屬於人類意識之前,我們遇到了一隻十多米高的巨型蟲獸。」
「蟲獸?」羅捏邊思考,邊說道:
「不過現在來看不算特彆怪異,日涅帝國和克魯斯德聯邦境的軍隊到處在打擊這些「異種生物」,以現在的手段,大不了多打幾發炮彈。」
「但在當時我們絲毫沒有抵抗能力。」瓦爾瓦夫歎息道:
「它的嘴巴像是花瓣,像是從地麵長出的圓柱體毛蟲,二十多米高,能噴出許多酸性黏液的同時伸出無數細絲狀觸手,隻頃刻間便能刺穿我們的大腦。
「我記得在戰鬥最後,我們幸存者的領袖破壞了一處存放液態氮的倉庫,無數傾瀉的液體瞬間凍結了半個城市,而我也在此時被石塊砸暈,昏迷了過去。
「後麵的時間我記得不太清楚了,或許是被感染了吧,似乎是沿著那條大鐵路一直在漫無
目的地遊蕩,直到幾十年前遇到了「老大哥」,在他的魔源力影響下我逐漸恢複了意識,不過現在時常感覺周圍的一切極度不真實,所以我會通過很多極端的行為刺激感官,將「自我」從虛幻中儘可能地拉出。」停頓了一下,瓦爾瓦夫猛地抬頭,用駭人的目光盯著羅捏,緩緩問道:
「話說,羅捏,你想知道那隻蟲獸的名字嗎?」
「名……」羅捏咽了口唾沫,語氣略微顫抖地問道:
「名字……是什麼?」
「「生」。」瓦爾瓦夫回答道。
「「生」?」
「沒錯,就是用契丹裡斯語發音的「sheng」,所以,剛才看到你那枚紋章的象形文字時,我才不由自主地搶了過來,想要看清上麵的圖桉。」瓦爾瓦夫說著,身體猛地前傾,近乎是貼著羅捏的耳朵說道:
「我聽說,「無心人」病毒爆發的確是來自克魯斯德和艾溫特來的戰爭,那隻名為「生」的蟲獸便是第一波被製造而出的「病毒」所感染之物。」
「那麼,瓦爾瓦夫……先生。」羅捏下意識地向後坐去一點,儘力克製著令人作嘔的氣味,略顯尷尬地問道:
「你能激活這枚紋章嗎?它對我很重要,而且,經過時光的腐蝕,它快徹底損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