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三千九百九十九:人類受造物主所安排的命運所禁錮,殊不知,造物主也在受人類命運的驅使。物質是永恒不變的,不增不減、不生不滅;意識也是永恒不變的,它不會消失,隻會沉睡於逐漸沉寂的宇宙之間,直到新的爆炸來臨。沉睡的造物主終會在時間中老去,當星辰消失、黑洞蒸發、文明消亡、時間消散時,祂終會在噩夢中亡去,除非祂被喚醒,使得整個維度存在的一切真實與虛幻之物,消失。”——《聖言》
把帶有“機械之血”的永赤密鑰插入烙印著“銜花雙頭鷹”圖騰的石門後,萊特進入了一條充斥著腐蝕氣味的鏤空金屬橋梁之上,周圍是一片極致的漆黑,向下看去,是無法窺視其底部的深淵。
走上橋梁,確定其還算穩固之後,萊特湧動體內的紅色魔源力於指尖,形成了一團格外穩固的細小火苗。
這裡似乎是一個洞窟,但沒有任何生物體的存在,即便火苗的光線能照亮周圍,但也僅限於能看清腳下那一小塊的區域。
行走過程中,萊特發現,除了錯落有致的水滴聲響外,安靜地有些可怕,就好像孤懸於世界之外的空曠、靜謐、黑暗之所,仿佛在這裡,時間已成了並不存在之物,行走在橋梁間的萊特,就好似一位孤獨的冒險者。
大約……過了一段時間,萊特的麵前再度出現了一扇虛掩著的石門。
那把帶著萊特進入這處通道的永赤密鑰已經消失了,萊特嘗試著推了推石門布滿苔蘚的一麵。
“好像能推得動,這裡,應該要麼就是更深處的地點,要麼……就是整個‘紅幻遺跡’最核心的地方了。這扇門後麵,我嗅到了濃鬱的炮火氣味。”萊特分析道。
緊跟著,他湧動起全身的紅色魔源力,彙聚於雙臂之間,緊繃起全身上下的肌肉,猛地把石門向外推去。
轟!轟!轟!
整個空間內回蕩著石塊與地麵摩擦的聲音,已經十分細微的,近乎被推門聲所掩蓋的機械運轉聲響。
幾秒後,由於阻力大幅減小,萊特猛地撲倒在一片殘破的磚石地麵之上,而那扇石門則像旋轉門一樣,轉圜一圈,再度閉合。
“誰?誰在那裡?”
萊特推門的聲音吸引了周圍士兵的注意,很快,當萊特忍著手掌擦傷帶來的疼痛起身時,有幾位身著軍綠色和白色棉衣,手持“冰影”牌步槍的士兵快步跑到了他的麵前。
可似乎是看到了他背後蜷縮著的“暗迷之觸”,對萊特的身份有所顧忌,他們並沒有圍上前來,而是站在距離他十五米左右的位置,舉起步槍,用克魯斯德向他問話:
“你是人類?異能者?還是失落者?”
“啊?什麼?”萊特一臉茫然地抬頭看向麵前的士兵,下意識地反問道。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從在蘇格拉城市醒來時,一直到現在的這片“紅幻遺跡”裡,使用的都是日涅帝國語。
和剛才那些人的對話……萊特思忖道,永赤之主自不用說,神明們天然會五大帝國的語言,除了個彆人造神明。那個叫作“未來”的孩子,應該是刻意學習過日涅語,畢竟日涅帝國的大部分文化與克魯斯德同根同源,兩種語言有部分共通性的,難怪剛才感覺“未來”說話有點生硬。
羅捏,那就更不用說了,他在日涅帝國生存了幾十年,又曾經見過麵,一起並肩戰鬥過,自然見到自己要說日涅語的。
可眼前的克魯斯德士兵,似乎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離開過這片廣袤的土地,又因為“無心人浪潮”的阻隔沒有辦法和南邊交流,加上數之不儘的戰鬥任務,自然沒有機會學習日涅帝國語。
因此,當萊特用沙啞、低沉的嗓音下意識說出日涅語後,麵前的士兵以為他是處於“異種化”邊緣的失落者,正在吟誦用於引導邪惡魔法或是非凡技能的咒語,紛紛嚇得後退了半步,其中一個士兵拿著老舊式近距離通訊裝置跑開了,似乎在聯係周圍的其他克魯斯德士兵。
“應該是語言的問題,讓他們害怕了。不過,我可不能在這裡毫無理由地擊殺人類,先不說那種與生俱來的負罪感,即便是為了生存被迫殺戮,也會在這種彌漫著‘古舊力量’和‘殤’的地方迅速失去‘人性’,變成喋血的怪物。”萊特繼續思索道:
“失落者屠戮人類越多,它們的精神力就會變得越弱,也就是sn值越低,加上‘殤’的入侵,恐怕當我走出這片遺跡的時候,連人類形態都難以維持了。我記得,這還是布雷特告訴我的‘禁忌’。可這些士兵,說得應該是克魯斯德語沒錯了,我……學過克魯斯德語嗎?”
萊特努力回想著在日涅帝國時的一點一滴,他原本的記憶裡肯定沒有任何克魯斯德語內容,畢竟那個世界的語言雖然與這個世界有很多相似之處,但由於文化的底蘊和曆史沿革完全不同,語言在發展初期即便是完全一致的,也會由於種種原因變得麵目全非。
奇怪的是,當萊特啟動這個身體原本主人的記憶時,竟意外地啟動了紅色魔源力隱藏的一小部分力量,他那雙漆黑的眸子瞬間變成了通紅的存在。
為了不讓這些克魯斯德士兵產生進一步的誤會,萊特稍微背過了身體,眯起眼睛,掩蓋他那駭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