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舔乾淨魚子醬,現在口中還殘餘著一絲微弱的腥味。
魚子醬的味道其實不錯,鮮鹹細膩,在韓青梧手背的溫度下,風味被激發地恰到好處。
但張藝向來不喜歡吃生的東西。
“夠了?”
“你說呢?”
韓青梧美眸微眯,微微揚起的嘴角,幾乎將嘲諷兩個字,刻在了腦門上。
“你到底想怎麼樣?”
張藝咬著牙,假裝已經到心理承受的極限。
黑框醫療眼鏡底下的一對眸子,此刻正閃爍著晶瑩的淚光,幾乎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怎麼樣?”
韓青梧推開身上的張藝,讓他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然後自己站起身,居高臨下地逼視著他。
“你覺得,你把我和孩子害成這樣,僅僅是簡單地羞辱你兩下,然後事情就這樣翻篇了嗎?”
“對不起……”
張藝的這句道歉,言辭懇切,並沒有任何作秀的成分。
他也因為愧疚。
而微微低下頭。
如果那天姐姐潛入房間,自己第一時間醒來打斷,現在的情況無疑會好很多。
最起碼。
哪怕還是免不了吃下胚胎解離酶。
但時間上與芭藍島音樂盛典錯開,也不會造成現今這般慘烈的後果。
就在這時。
韓青梧打開手機相冊,兩根蔥指捏住張藝的下巴,微微抬起來。
“我把咱們的孩子取名為韓月……”
相冊裡是一名雙眸緊閉的女嬰。
此刻女嬰瘦弱的小身體上,插滿了各種維持生命的管子。
而且看背景,應該是醫院的病房內,或者說重症監護室。
在一瞬間。
或許是身為父親的緣故,張藝心中的愧疚感,頃刻抵達頂峰。
他或許能理解,韓青梧為什麼會如此羞辱他了。
沒給他來上一拳,都算韓青梧十分克製了。
“醫生說,小月現在非常危險,隨時都有失去生命的可能。”
說到這裡。
韓青梧的蔥指微微一用力。
“嘶!”
張藝馬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倒吸了一口氣涼氣。
這不是裝的。
力氣是真特喵地大!
就仿佛捏著自己下巴的,不是嬌滴滴的女人手,而是擁有正常人體溫的老虎鉗!
“不過,孩子應該會沒事。”
張藝這句話並沒有說出來,而是在心中暗想。
之前抽到的延壽卡,有兩張被他作為父親的禮物,送給未出世的小月月(前文小改了一下)。
隻要不在第一時間死亡。
以藍星這邊的醫療技術,還剩一口氣都能救得回來。
看到女兒後。
張藝原本打算,勸說韓青梧把孩子帶回灣城。
灣城軍醫院作為大夏最頂級的醫院之一,醫療水平比芭藍島強了好幾個檔次。
但韓青梧沒帶回來,應該有更深層次的考量。
說不定孩子現在狀況極差,經過醫院評估,不適合舟車勞頓才留在那裡。
“原來你也會愧疚?!”
韓青梧注意到張藝眼裡的表情,她的語氣並不是驚訝,更多的是一種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