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楚楚和白長鳴兩個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都看出了無奈。
“倒是叫你老肖發現了個好苗子,瞅把你嘚瑟的。”
白長鳴沒好氣地笑罵了一句。
“行了,咱們就彆兜圈子了,趕緊把真東西拿出來,好讓咱們的小諸葛給好好出謀劃策一下。”
趙強笑著說道。
這話張鬆可是不敢隨便接,說起來他現在連副科級都沒有,可不敢在這三位處級、副處級乾部麵前托大拿喬。
那是政治不成熟的表現。
肖平從公文包裡麵拿出了另一張紙,上麵還是一封信,放在了桌子上。
在趙強等人的示意下,張鬆拿起信紙,看了起來。
信上大致的內容是舉報常務副縣長常悅春與不法商人勾結,貪汙受賄,大行庇佑。
除了舉報信以外,還有一些照片,以確定信件的內容真實可靠。
“小張同誌,這些就是在花壇裡麵挖出來的東西,你怎麼看?”
趙強笑問著,言語間卻是考校的意思。
張鬆思索了一下,將信件和照片放在桌子上,開口道:
“領導,常副縣長的為人,我還是多少有所了解的,相信組織也是了解的。我感覺,他這個人不會乾出這樣的事情,這幾年來,縣裡幾個工地沒有發生過任何糾紛的,隻有他牽線搭橋做來的工程,其他的或多或少都會涉及到工資發放和惡意強拆的問題。”
“正常來說,一個貪官汙吏是不會將自己的心思落到農民工是否足額領到工資、工程質量是否能夠得到保障、老百姓的拆遷安置是否妥當,從這一方麵看,常副縣長不像是能做這種事情的人。”
“不過,既然舉報信都已經送到我們的手上了,按照組織規定,該查的還是要查,不能因為個人判斷而放過一個壞人或者讓一個好人蒙受不白之冤。”
張鬆的回答條理清晰,將個人看法與工作規定相結合,回答得比較讓人滿意。
但是,他話鋒一轉,又說道:
“以我的淺見,這封舉報信的手筆應該是出自縣委,也就是說張山出招了。”
“哦?何以見得?”
“慶雲的政治局麵大體上分為兩類,一類是以張山為代表的本土派,一類是以馬誌遠縣長為代表的空降派。這些年來,張山的派係話語權更高,馬縣長他們幾乎隻能被動挨打。”
“督導組這次的到來,表明了上級高度重視慶雲的情況,對於兩方而言都是一個機會。常副縣長與馬縣長配合十分融洽,在常委會上共同進退,一旦他出了什麼問題,馬縣長將獨木難支,綜合這些情況,我判斷是有人故意栽贓,以確保派係權威。”
張鬆侃侃而談,不過他還是強調,這是他基於慶雲縣委縣政府的情況做出的判斷,並沒有實質性證據去確定或者否定舉報信的真實性。
聽過張鬆的分析,三人都不由得心中讚歎不已。
一個小小的乾事,連領導職務都沒有,政治敏感度卻這麼的高,局勢分析有理有據,簡直是天生的仕途苗子。
“那麼,你覺得我們應該針對這封舉報信該怎樣開展工作呢?”
趙強又一次提出了考校。
張鬆的麵色不變,心中早有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