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才聖上已經回宮,眼下在杏園的進士,還有各家子弟,都在相互交談,高談論闊。
宋裴聞靠在廊上,往湖觀去,一眼就看見對麵的粉白身影,那是江家二小姐。
他倒是忘記了,今日探花宴,她未婚夫也在,她自然是要過來。
可剛才他得知這周清良奪冠之花與那常郡主有關。
她膽子小,又天真,遇到這等趨炎附勢的未婚夫,必定會被欺騙。
不知怎麼的,他心中莫名的生出些許心疼她的想法。
屋裡,幾個世家子弟也紛紛投眼望去,望見眾人之中那抹粉白身影,嗤笑一聲:“那不是周探花的未婚妻嗎?”
“果真是妙人,比我昨日晚香樓疼的花魁娘子還要美。”
“那不是嗎?你看她那身段,盈盈一握,哈哈哈哈。”
幾個世家子弟的談論全傳到宋裴聞的耳中,他甚是憤懣地看向一旁的周清良。
氣不打一出來,旁人如此侮辱你妻,你竟還能坐著紋絲不動!
孬種!
眾人議論著,謝玉珠剛好聽見他們在議論江慈菀,她目光不由的移到周清良身上,見他默不吭聲,心中竊喜。
他如今應該知道,有這樣的未婚妻,那是他的恥辱。
周清良待了這麼一會兒,原先聽見隻覺得氣憤他們不該這樣議論姩姩。
後來看見郡主過來,那般熠熠生輝,又想倘若他的未婚妻是郡主,他們又怎麼敢嚼是非。
一時間他覺得江慈菀有些像他們所說的狐狸精了,她明明知道有這麼多人看著她,議論她,她為何不躲著,來參加什麼探花宴呢?
“要我說就是個賤人,哈哈哈哈,這種貨色當妾都是便宜她了,真是應了那句話,女人就是賤!”
戶部尚書趙奎將這話剛說出來,一塊石頭朝著他的腦門砸來,他避可避,砸得頭頂冒血。
“哪個賤人敢砸我?”
“是你祖宗我!”
江顏氣衝衝的想過去揍他,被沈姝瑤和江慈菀攔住了。
沈姝瑤安撫她:“顏妹妹不要衝動,你打不過他!”
江慈菀餘光撇見一抹玄色的身影,心頭一笑,淡淡道:“顏妹妹若是信得過,不如交給我可好?”
江顏半信半疑:“你…你能行嗎?”
“他剛才也羞辱了我。”
沈姝瑤聽見這話,眼睛發光的看著她:“江二姑娘,我相信你。”
她救了她,她說行,就一定行的。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撫我畜我,長我育我。”
江慈菀朝趙奎冷冷一笑:“你說女子為賤,可你母親也是女子,你的意思是生你養你的母親是為賤嗎?”
“我說的是—”
不等他把話說完,江慈菀立即打斷她:“你身為進士,飽讀詩書,自稱君子,卻滿口汙穢侮辱女子,到底是君子,還是畜生?”
“你說女子為賤,那裡麵坐著的郡主是女子,杏園遊玩的榮華公主是女子,當今的皇後娘娘也是女子。”
“所以,尊貴的皇後娘娘在你眼中也是賤,是也不是?”
“你個卑賤的庶出女也敢置喙本公子?”
趙奎氣急敗壞地過來,抬手就想打她的臉。
沈姝瑤快速地擋在她的麵前,手還沒碰到,就被沈仲元一把抓住:“敢動我妹妹,問過我了嗎?”
沈姝瑤握著江慈菀的手,似在告訴她彆怕。
江慈菀立馬故作害怕地往她身後躲,宋裴聞被這副膽小卻又堅強的模樣深深感染。
不等趙奎反應過來,他就被人踹飛在地上。
宋裴聞毫不猶豫地踹了他一腳,隨後漫不經心走到江慈菀麵前,擋住眾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