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人,你可知三千多年前那曾經不可一世的大唐王朝為何能夠威名遠播,使得萬國來朝,盛極一時,又為何突然衰落,在驚天之變後短短百餘年便丟了天下?”(注:此大唐非彼大唐,隻是有一丟丟類似而已,各位史學家求放過!)
話音剛落,不等胡岩一臉不屑地表示懶得理會這種無關緊要的話題,主審台上的方平便急聲問道:“陸給事覺得這是為何?”
雖然接茬的人有點不對,不過陸晨還是接著說道:“因為在唐初之時,那位靠軍事征伐殺出【天可汗】之名的太宗文皇帝吸取了前朝的教訓,比過去任何一位皇帝都要愛惜民力,愛護百姓。”
“他曾有言:地廣非常安之術,人勞乃易亂之源,切不可求虛名而損百姓,否則便是自斷根基,此取死之道也。正因為他在雄才大略的同時又深查民情,關注民生,在位期間一直致力於讓百姓安居樂業,長治久安,這才締造了大唐盛世,成就了他千古一帝的無上功績!”
陸晨侃侃而談,方平和不少朝臣陷入了沉思。
這個世界是存在超自然力量的古代社會,靈力、靈法、功法、修者、妖邪、半妖等事物的存在,讓這個世界的曆史和文化並不像陸晨穿越前那個沒有超自然力量的古代社會。
很多對生活在信息爆炸的現代社會的現代人來說耳熟能詳的思想、主張,在這個世界是不存在的,或者說非常模糊。
聖賢之道不是孔孟之道。
這個世界的主流思想也有彆於儒家思想。
文化和思想畢竟是根據社會環境和人文認知衍生出來的,存在超自然力量的世界誕生出的思想文化自然也有其特性。
這個世界的古代王朝,在激烈的思想角逐中,逐漸占據主流的,是傾向於個體的霸道。
君王至高無上才是絕對的政治正確。
因此聽到陸晨這番分析,一些朝臣都下意識地思索起來。
“在太宗皇帝莫名暴崩後,後世子孫由於出生便享有富貴與奢侈,無法和百姓共情,自持高高在上的他們和百姓斷了聯係,以至於逐漸失去對天下的控製,最後在那場驚天之變後,於各地不斷發生的民變和暴動中逐漸走向消亡,這便是在下方才說的,水能覆舟的道理!”
說了這麼多,陸晨的嗓子有點發乾,他從懷裡取出一個水袋打開,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這才在方平略顯迫切的目光中接著說道:
“所以,在在下看來,百姓是否安居樂業,事關王朝興衰!雖說一縣之民不足以攪動天下,但正所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誰能保證,此勢一起,不會形成一股傾覆天下的滔天巨浪呢?誰又能保證,那些對朝廷心懷怨恨者,沒有天賦異稟,身懷開天辟地之器量的絕世人傑呢?這種事難道沒發生過嗎?”
說到這裡,陸晨突然看向夏言,然後莫名對他拱了拱手,又道:“而夏言夏大人且不說他所謂的貪贓枉法,贓款沒有一文錢用在自己身上,全被他拿去用於在妖後亂政之時保護永川百姓之事到底算不算貪墨之罪,光是不顧一切地讓永川百姓的生活好起來,讓他們安居樂業,不至於被逼到絕路後成為暴民奮起反抗這一點,就足以稱得上是大功於朝!”
“如此大仁大義,大忠大賢,於國朝亦有大功之人,若是被判以死罪,天理何在?”
聽到這話,夏言的肩膀頓時止不住地顫抖起來,麵上滿是感動之色。
然而胡岩卻是冷笑一聲。
“陸給事,說來說去,你的眼裡還是隻有百姓,難不成在你眼中,百姓真的比陛下還要重要不成?”
此話一出,連方平的臉色都徹底冷了下來。
他當然能看出,胡岩這是在給陸晨下套。
簡直無恥之尤!
他下意識地就想開口阻止,以免陸晨年輕氣盛,說出什麼不可挽回的話來。
然而陸晨本來就是在等胡岩這話,在聽到他這麼說的時候眼中的亮光都快要掩飾不住了,怎麼可能讓方平給攪了好事?
於是不等方平出聲,他便冷哼一聲,道:
“這還用問?百姓當然比君王重要!”
聽到這話,方平等人瞬間臉色大變,而胡岩卻是陰謀得逞一般,眼中閃過一抹狂喜之色。
緊接著,似乎是覺得自己這話還是留有餘地,不夠決絕,陸晨又堅定無比地道:
“在在下看來,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這話如同一顆深水炸彈猛地炸開一般,頃刻間在眾人心裡掀起一陣驚濤。
與此同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道尖長的高喊:
“陛下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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