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他,一會一陣、一會一陣的。
紀淮洛忍了又忍,又是忽然轉身,看向裡麵的人:“趕緊收了,阿琮最討厭這種場麵。”
“阿琮?太子爺也來嗎?”
“淮洛說來就會來,咱們這群人,就淮洛跟太子爺有交情。”
這話難免帶上幾分酸意。
紀淮洛心情不爽:“收不收?”
“收收收!”有人拖腔帶調,“太子爺被養得矜貴,家教又嚴,若被長輩們知道是咱們讓他見了這種臟東西,還不得削死咱。”
紀淮洛皺眉。
服務生魚貫而入,快手快腳收拾妥當。
“蔣濱,”紀淮洛問,“你什麼意思?”
蔣濱依然是那副陰陽怪氣的調:“大家都是兄弟,除了淮洛你,太子爺可誰的生日都不去。”
他意有所指,又不明白講出,反而嘲諷:“總不能,是看上你繼妹了吧?”
許枝俏才18,而且這個暑假才搬進紀家,不僅年紀小,跟這些人也不熟。
把她攀扯進來,不外乎是在指桑罵槐,嘲笑紀淮洛巴結周琮巴結的好罷了。
紀淮洛臉一冷,立刻擼袖子。
許枝俏頭皮一緊,眼力見十足的拽住他衣角:“哥哥!叔叔說,不能跟人家打架!”
“就是,今天生日,算了算了...”
“蔣濱,你喝多了吧?”
包間裡的人連忙勸道。
此起彼伏的嘈雜中,一道聲音倏然躍眾而出——
“什麼喝多了?”
許枝梢還站在門邊,聞言第一時間望了過去。
走廊明亮的光中,年輕男人像是從宴會上趕過來,一隻手拎了件西裝外套,另隻手勾住領帶結,正慢條斯理解著領帶。
他步子很慢,鬆垮沒形,耳廓一對耳骨夾迸出野性鋒銳的寒光,為這張英俊逼人的臉添了些傲岸不羈。
方才還喧鬨的人群乍然靜了。
領帶已經解下,被男人纏在掌中,他停在許枝俏身邊,對凝固的場麵置若罔聞,調笑道:“唷,我們妹寶也來了。”
許枝俏跟他不熟,隻知道他家是做軍工的,但凡跟此沾上邊的,均寫著周家的名字。
而周琮是下一任唯一的繼承人。
也是紀淮洛的朋友。
“周琮哥哥好。”她禮貌喚道。
男人眼簾垂著,望她一秒,隨後把拖在地麵的西裝遞到半空:“來,妹寶幫哥哥拿一下,待給你買糖吃。”
“......”
西裝麵料上乘,應該熏過香,有種淡淡的、捉摸不透的冷洌。
就像周琮這個人向外傳達的感覺——
神秘,低調,又蓋不住的冷奢。
紀淮洛還在惱火:“阿琮你要乾嘛?”
周琮慢悠悠地繞著掌心那根領帶,鬆一圈,繞一圈,眼皮漫不經心撩高,磁沉悅耳的聲線:“把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
“......”
都知道他說的是蔣濱講的話。
但沒人敢吭聲。
周琮:“你自己說。”
他目光淡淡掠到蔣濱臉上。
“說了呢,這領帶就是領帶,”周琮唇畔噙笑,“不說,這領帶,就是你的上吊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