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攢一攢,再存回去,免得哪天紀淮洛不當人,再跟她翻舊賬,數落她花紀家的錢。
“所以呢,能用你哥哥的,”周琮說,“不能用我的?”
“......”許枝俏沉默片刻,認真跟他說,“周琮哥哥,紀淮洛是我繼哥,不到不得已我都不會用他的,你又是我繼哥的朋友,隔了很遠一層,就是一分錢,我都不能用你的。”
周琮把車靠邊停了,涼薄的眸子看著她。
許枝俏鼓起勇氣,繼續說:“我能花的,一是我媽媽給的,二是我自己賺的。”
“男朋友的呢,”周琮問,“老公的呢?”
“......”
周琮:“你應了我,不就能理直氣壯花我的了?”
許枝俏臉蛋又開始充血:“我就不應你!”
她手握住門把,車子卻被鎖住。
“周、琮!!你再敢耍流氓,”許枝俏炸了,“我就跟你拚了!!”
“......”周琮眉骨一挑,玩味道,“你怎麼拚?咬我一口?”
許枝俏:“我罵得很臟的!不信你問紀淮洛!!”
周琮更感興趣了:“那你罵。”
許枝俏纖細雪白的脖子跟著漲紅,憋了會:“下頭男!”
“......”
這有什麼臟的。
“喂,許枝俏,”周琮斂了調笑,一本正經的,“我保證對你好,你說一我不說二,我這模樣,不算差吧...”
聽到某一句,許枝俏打斷他:“行。”
“......”
行?
周琮表情逐漸凝重,似乎不敢置信:“你答應了?”
許枝俏點頭。
“......”周琮不是傻子,一個人的轉變怎麼也不可能這麼快,“然後?”
許枝俏:“我說一,你不說二?”
“......”
許枝俏:“那我現在就要求,你彆再出現。”
“......”
“你看,”許枝俏心知肚明,“你根本做不到。”
周琮氣笑了。
他這輩子,隻有他算計彆人的,還沒被彆人算計過。
結果栽這丫頭手裡幾次了?
“開門,”許枝俏怒氣衝衝,“我要下車。”
周琮一瞬不動地盯著她,宛若盯住了自己的獵物。
半晌,他斂睫,嗤笑:“我真是,賤得可以。”
說罷,車門倏然解鎖。
許枝俏沒有一絲留戀,毫不猶豫地開門下車。
車門被帶上的風撲了過來,屬於夏天尾巴的燥熱,挾著女孩身上特有的甜香,無孔不入的往心口鑽。
最初的自嘲過後,是遲滯的隱疼。
這感覺太過陌生,這陣子卻越來越明顯,周琮不舒服的皺眉。
初見許枝俏時的感興趣,逐漸演變成心癢,再到今天的心悸。
有什麼東西開始失控,脫離了他的掌控。
這是獵人在遇到危險時的警覺。
是過往積累的經驗,在向他發出警告。
周琮隱隱有種預感——
要麼,他得把人強行留在身邊。
要麼,他得趁現在放棄。
否則,他會跌進一個自己想不到的深淵,再也爬不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許枝俏早已沒了人影。
密閉的車內,周琮把那失控的情緒強行鎮壓,撥了個電話出去,冷冷道:“跟爺爺說,後天的相親,我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