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線,樹枝的影子落到地麵,斑駁隱晦,像有什麼不明生物在夜中前行。
許枝俏後脊發涼,嗓子眼裡乾巴巴的,發不出聲音。
男人兩指夾煙,將煙摁在牆壁撳滅,慢慢起身。
他穿著休閒,卻越發顯得高大精碩,許枝俏下意識後退。
“你怕什麼,”周琮眼睛朝下,又移到她臉龐,跟她對視,“妹寶歌唱得很好聽,哥哥都錄下來了。”
“......”許枝俏心臟下沉,不明所以的害怕,“周琮哥哥...”
“嗯?”男人懶懶的,“還願意認我啊?”
許枝俏垂下腦袋,手指緊張地擰緊了。
風刮來兩絲煙味,許枝俏喉嚨裡癢,忍不住彆開臉,輕輕咳了下。
周琮向前的步子頓了頓,隔著一米距離,聲線附著低啞:“你要整死我是不是?”
軟的不行,硬的也不行。
哄不行,罵也不行。
許枝俏鼻翼翕動,不知是受激還是彆的什麼,無法宣泄的酸直衝眼眶,眼淚失控地砸了下來。
“你能不能...嗝...彆總是...欺負我...”
周琮心臟被擰得變了形:“我想對你好,可你不要。”
女孩哭的斷斷續續,似乎受極了委屈,周琮喉嚨澀苦,用掌心幫她拭淚。
“寶寶...”
許枝俏抬頭,鼻尖紅得可憐:“你不許喊寶寶。”
“......”周琮唇角壓平,“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許枝俏:“你走開,像慶陽哥和甄創哥那樣...彆纏我...”
周琮自嘲:“我試過了,做不到。”
許枝俏嘴巴一癟,淚珠子卷土重來:“總之...我不要。”
“你行行好,”周琮無力,“對我仁慈點,好嗎?”
離她遠點?
他沒試過嗎?
可兩天不見她,他心就像是空了個洞。
她在禮堂唱歌,他就站在外麵,夜幕裡的風刮著他,周琮可笑的發現,那洞空的更大了。
就仿佛身在異鄉的旅客,忽然聽見了鄉音,思鄉之情油然而生。
然而周琮不是思鄉,他猝然發現,心裡缺的那個洞,是他丟失的情感。
他丟了樣東西。
工作、金錢、權勢、父母家人、朋友,沒有一個能把它填滿。
唯獨許枝俏。
獨獨她一個。
周琮能怎麼辦。
他不擅長跟姑娘相處,他想要就會用儘手段得到。
周琮自認為對她都沒使過勁兒,他一直收著斂著,生怕過頭再傷著她。
可她這麼禁不住。
他都還沒做什麼,她已經哭成這樣。
他還能怎麼辦。
“我不想逼你,”周琮啞聲,“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事,造謠、拉黑、出爾反爾,還不允許我生氣,隻能你欺負我,不能我欺負回來,對嗎?”
許枝俏哽咽:“誰叫你說,你要...那什麼。”
周琮捏住她下巴,迫使她跟自己對視:“給我加回來,以後不許再犯,這次就算了,嗯?”
這是他的讓步。
原本不是這樣的。
原本他是要好好教訓她的。
許枝俏條件反射的抽泣了下。
“彆哭了,”周琮很低很低的聲,“用這招叫走後門,屬於耍賴,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