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周琮的警覺與精明,許枝俏知道瞞不住他,但她心情沉落,不想多說。
把兔子放回寵物包,周琮拉她去食堂吃飯。
兩份砂鍋米線,許枝俏的那份加了雙倍番茄骨湯,湯底濃鬱酸甜,冒著熱騰騰的薄霧。
哄著她把事情說了,周琮麵不改色,用筷子攪弄湯汁,波瀾不驚:“哥哥一句話的事。”
“......”許枝俏抬頭,下意識道,“憑什麼?”
周琮:“嗯?”
“我說憑什麼,”許枝俏有點生氣,“宋婉正在評教授,一旦評上,就是正高,宋思婷知道得罪不起,她自己都沒努力,憑什麼讓我為她赴湯蹈火。”
她要去求人,她就得欠人情,她還要承擔得罪宋婉的下場。
萬一宋婉背後有人,勢力龐大,那許枝俏同樣要背風險,若是連累她所求的人,她萬死難辭其咎。
這風險太大,宋思婷大約是明白的,才會暈了頭的,想讓她出麵。
周琮扯了下唇,沒說話。
許枝俏越想越氣:“就算是我自己的創意被剽竊,我也隻會忍了,畢竟追求公道所付出的代價與收獲不成正比,我跟她是室友,是朋友,生活上可以互相幫助,但彼此得有些邊界吧!”
周琮肩膀一顫,低聲笑了。
“你笑什麼笑!”許枝俏惱極了,“我要是你,就裝聾作啞含混過去,才不會應下這事!”
他是商人,該事事講求投資回報比,這樣魯莽應了,許枝俏莫名其妙很生氣。
也不知道在氣什麼。
周琮一直在笑,等她發泄完了,傾身揉了把她腦袋:“你這不是挺清楚的嗎?”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許枝俏已經習慣了他這種親昵的動作,身體不再有躲閃的反應。
“什麼?”她愣了下,不懂。
周琮半邊唇淺勾:“那你心虛什麼,內疚什麼?”
“......”
就是覺得,宋思婷對她不錯,人家遇到事了,她好像可以儘力,卻沒去儘力。
周琮:“你覺得你錯了沒?”
“沒有,”許枝俏來了脾氣,“就是我剛才說的那些理由。”
如果宋思婷自己去拚去鬨,為了公道不怕得罪一位副教授,也不怕承擔退學的後果。
如果她自己能做到這份上,許枝俏或許可以從旁協助。
可宋思婷的意思,分明是讓她衝鋒陷陣。
周琮:“那你內疚什麼?”
“......”
周琮眼眸幽深,凝住她,循循善誘:“你一內疚,不就像是在承認你錯了?”
“......”
“你越內疚,”周琮慢慢道,“對方越覺得你可以拿捏,到最後,她不會怪老師奪了她的榮譽,隻會怪你沒幫她。”
許枝俏唇瓣動了動。
周琮:“剛才她們三人見到你跟我站一塊,以為你在撒謊,對吧?”
“......”許枝俏哽的難受,“隨便吧。”
周琮笑:“我來解決?”
許枝俏:“不。”
周琮:“真隻是我一句話的事。”
“我說不,”許枝俏倔得很,“憑什麼要去討好她?”
話落,周琮忽然探過身,拉近兩人的距離,低著嗓:“我哄我家妹寶開心,誰討好她。”
“......”
男人眼睫密長,眼型內勾外翹,活脫脫惑人的風流長相。
呼吸交纏那一刹,許枝俏心臟猝不及防漏跳一拍,身體想後躲,卻被椅背擋住。
周琮捏了捏她耳垂,旋即坐回原位:“我呢,就是告訴你,你想幫她解決,就是哥哥一句話的事,你要不想幫她,哥哥照樣能幫你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