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枝俏的手像被烙鐵燙過,一整晚都在散著燙傷後的灼燒感。
哪怕她洗澡時,將手放在冷水下衝了五分鐘,那灼燙感都沒消失分毫。
周琮似乎沒睡覺,聽房間有動靜,大概是在打電話,或者開視頻會議忙工作。
許枝俏心神恍惚,幽魂一般進了自己房間。
平時她從不鎖門,卻在這一晚,憑本能的關門、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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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淩亂的夢。
許枝俏是被廚房動靜驚醒的。
在床上懵了半晌,忽然想到某種可能,許枝俏眼睛一睜,幾乎是驚慌失措地下床、穿鞋,開門衝進廚房。
男人背對她,兩隻手抓了把青菜,正對著水龍頭清洗。
而灶台上的砂鍋冒著咕嘟咕嘟的熱氣,火苗嘶嘶烤著砂鍋的鍋底。
聽見動靜,周琮回頭:“醒了?去洗漱,粥馬上就好。”
“......”許枝俏嘴巴動了幾下,憋了句,“你不是不會嗎?”
害她生怕他把自己家給炸了。
周琮挑眉:“不會做,我還不會學?”
“......”
男人穿著家居服,頭發蓬鬆,隨意的散著,平時的矜貴與不可一世被平易近人取代。
手抓一把青菜站在那裡。
竟然,鬼使神差的,添了些,人夫感?
許枝俏猝然轉身,想撬開自己腦殼,把這些胡思亂想給清洗消毒。
進洗手間洗漱,廚房的火似乎關了,男人腳步聲在廚房與餐廳來回遊走。
許枝俏捏著牙刷,盯向鏡中的女孩。
其實有那麼幾年,她的生活是很不好的,可以用“差”來形容。
但有許姝無微不至的關愛,還有積極向上的引導,許枝俏確實成長得健康又活潑,而且還有自信。
她相信自己是最好的。
也值得最好的。
可自從進了紀淮洛那邊的圈子,許枝俏知道,最好與最好,也是不一樣的。
她很好,就是,還沒好到,能讓周家太子爺,非她不可的地步。
周琮看上她什麼了。
渾渾噩噩洗漱乾淨,許枝俏把毛巾搭回手架,想出去時,冷不丁想起什麼,一個驚恐的回頭——
昨晚她思緒太亂,換下的衣服隨手扔進了臟衣簍,想著今天再一塊洗。
其中包括內衣。
可眼下,臟衣簍空無一物。
不見了。
全部,不見了。
包括內衣。
許枝俏臉蛋毛細血管炸開,急急往陽台去。
冬天清亮寒冷的陽光下,幾件衣服掛在晾衣架上,隨風左搖右擺。
而那件純白色帶花邊的內衣,還有同色的內|褲,被單獨曬在一邊,用夾子夾住,理的整整齊齊。
隔著穿透的光,許枝俏清晰的看見,洗的有多乾淨。
“......”
男人腳步聲不知何時靠近,磁性含笑的低聲從頭頂落下:“看什麼?”
“......”許枝俏抱著一絲希望,“謝謝你幫我洗衣服,但...你都一起扔洗衣機洗的,對吧?”
“不大對呢,”周琮眉峰一挑,吊兒郎當的,“內衣要手洗,我是不會犯這種低級的常識性錯誤的。”
“......”
周琮輕咳了下,雙手撐在膝蓋,平視她爆紅的臉,徐徐道:“我洗的可仔細了...”
男人嗓音就在耳畔,許枝俏好像在被他當麵處刑,壓根扛不住,抬手就蓋住他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