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就是個斷的,你打不著。”
“光長膽兒不長個兒。”
“......”
沉默。
五秒後,許枝俏從盤子裡抓了隻紫薯饅頭,一把塞進紀淮洛嘴巴裡:“跟你拚了!”
甄創和華慶陽歎為觀止。
三年了。
這種場麵終於又回來了。
飯吃到一半,紀淮晨把湯撒到了衣服上,紀淮洛不方便行動,許枝俏抱著小朋友去洗手間處理。
唐學林跟著起身:“我幫你。”
“你幫什麼,”紀淮洛招呼,“坐你的,你是客人,哪能讓你動手。”
洗手間不遠,許枝俏拎著袋子,裡麵是小朋友的替換衣服。
然而到了門口,許枝俏腳步忽然停住。
寂靜的走廊,大理石牆麵折射出寒光,周琮倚在水池邊,一口接一口的抽著煙。
聽見動靜,周琮看了過來。
紀淮晨奶聲奶調:“哥哥。”
周琮把煙掐了,抬手揮了揮煙霧,嗓子似乎被熏啞了些:“抱歉,稍等下。”
男女洗手間共用洗手台,酒店沒有母嬰間。
煙霧散差不多,周琮彎腰伸手,把紀淮晨抱坐在洗手台。
許枝俏婉拒:“不用了,我給他換。”
周琮已經熟練地解開小朋友扣子,淡聲:“衣服,這裡溫度低,彆凍著他。”
外麵炎熱,酒店冷氣打得足。
人在他麵前,許枝俏隻能從袋子裡把衣服遞給他。
小朋友正是調皮的年紀,不大配合,周琮腰背半彎,低低的聲,耐心哄道:“還有一隻手,穿進袖子裡,凍病了要打針的。”
許枝俏將換下的臟衣服裝進袋子裡。
周琮單臂斜斜夾住紀淮晨,手掌扣住他腕,開了熱水幫他洗手。
他伺候的極為精細,像是養過小孩,或者家裡有小孩需要他照顧。
水流嘩嘩,十幾秒後靜止住。
周琮低眉斂目,用紙幫小朋友擦手,冷不丁冒了句:“過得好不好?”
“......”許枝俏頓了下,“挺好的。”
周琮繼續著動作。
他擦得很慢,把紀淮晨手心手背,連同肉呼呼的小手指都擦了又擦。
許枝俏漸漸沒了耐心。
有些莫名的焦灼感。
當初兩人不是和平分開,飛機升高那刻,她從窗戶看見周琮的車,刹車都冒了煙。
就算過去三年,時間能撫平一些東西,但也不至於,能到互相問好的程度。
“可以了,”她直接道,“謝謝你。”
周琮捏住晨晨的手,黑沉的瞳眸定在她臉龐:“你應該跟我道個歉。”
“......”
“沒有人在離開前的最後一句話,”周琮慢吞吞的,“會是‘去你m的’。”
“......”
一句話,將逃離那天的場景拽回眼前。
許枝俏平時不說臟話,這句無疑是她人生中的裡程碑。
場麵悄寂。
紀淮晨忽然重複:“去你m的。”
“......”許枝俏啞聲,下意識糾正,“是去他媽的。”
周琮:“......”
很好。
又被罵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