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枝俏抬眼:“你想乾嘛?”
牧圖用由下而上的眼神打量她,笑的不懷好意:“迪奧的外套,蒂芙尼的項鏈和卡地亞的手鐲,光鮮亮麗的,讓人都快想不起來,你曾經穿著我淘汰掉的睡衣,蹲在廁所幫我刷鞋的樣子呢。”
許枝俏彆開臉:“讓開。”
“姐,”牧圖說,“你都不問問爸爸怎麼樣了嗎?”
許枝俏:“他活該。”
牧圖聳肩:“給我三十萬。”
“......”許枝俏抬頭,“你有病啊?”
“托你男朋友的福,”牧圖眼中傾瀉恨意,“是他,親手將爸爸送進了監獄,這筆賬,該算在你身上。”
某些不堪回首的記憶,隨著這話,一縷一縷地鑽進她封閉的情緒。
牧圖同情:“你這個可憐蟲,除了你媽,沒人願意要你,連男朋友都隻是利用你。”
說到這,他扯了扯褲腰上的鏈子:“對了,你媽把你搶走後,給了我爸五十萬,這五十萬,爸爸拿來給瑛瑛買了套小房子。”
懂了嗎。
同樣是女兒。
同樣是牧承光的女兒。
為了不讓牧承光打擾許枝俏,許姝給了他五十萬。
而後,牧承光用這五十萬,給另一個女兒,買了套房。
牧圖:“你住紀家是吧,給我準備三十萬,不然,等著瞧。”
說罷,他丟下一個輕視的眼神,在走廊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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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間通向餐廳的走廊又黑又長。
長到許枝俏以為自己走不出去。
看見用餐區墨綠色的皮質沙發時,頂燈刺目的光掃了過來。
許枝俏怔怔的,遊魂一樣輕的步子。
不知哪一刻,一道高大的身影忽地擋在她前方。
鼻尖是熟悉至極的味道。
許枝俏眼簾映出男人臉龐。
“怎麼了?”周琮眉頭擰了下,觀察她表情,“走路不看路?”
差點撞上了。
許枝俏朝旁邊避開,完全將他當成個陌生人。
周琮咽咽喉嚨,手掌輕握住她肩:“怎麼了...”
像是不堪重負,又像是受激,許枝俏快速又激烈地打開他手:“你彆碰我!”
“......”
其實她沒用什麼力。
她能有什麼力氣。
可周琮手背卻像被刀子刮過,疼的他心臟抽搐。
“怎麼了,”他嗓子啞下去,“碰見什麼不開心的事了...”
許枝俏扭頭就走。
背影帶著厭惡和決絕。
周琮嘴唇漸漸失去血色,垂在褲邊的手不受控地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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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座位,唐學林關心道:“怎麼去了這麼久。”
許枝俏捧起果汁杯,湊到唇邊抿了口:“遇到個熟人,打了下招呼。”
西瓜汁進入口腔,許枝俏倏地頓住,悄悄將果汁咽了,隨手換了隻杯子,倒了點溫開水喝下。
唐學林剛想問是不是不喜歡西瓜汁,餐廳不知哪裡傳來一聲尖叫:“有老鼠!哪裡來的老鼠!!”
聞言,許枝俏還沒反應過來,腳麵似乎被某物爬過。
軟軟的,帶有一點重量,像小貓的肉墊踩了她一下。
許枝俏低眼,與那隻黑漆漆的老鼠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