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歲是個大日子,哪怕老爺子再不喜高調,也要由著晚輩好好操辦一場。
周琮唯一的小姑姑周虹玉也從國外趕了回來。
如今紀壽不在,所有應酬都由紀淮洛負責,他倒不是強求許枝俏跟去。
隻是周老爺子命人單獨送了請柬。
給許枝俏的。
這事許枝俏推不了。
周老爺子於她有恩。
哪怕這恩,是出於對自己孫子的找補。
“把心穩穩地放肚子裡,”紀淮洛不大正經,“他們家廚子一絕,你隻管負責吃就行。”
許枝俏乖乖點頭。
她就愛吃。
老宅門口停了幾排豪車,一些穿著正裝的人來來往往。
周老爺子不用出麵,自會有人來打點。
進了院子,許枝俏看見了她的那幾隻兔子。
被照顧得很好,毛發油亮,胖乎乎肉嘟嘟的,在草坪上啃著青草。
趁紀淮洛跟人打招呼,許枝俏偷偷溜了過去,輕輕擼著許彆針的腦袋。
一彆經年,沒想過還能再見到它們。
二樓窗邊,周琮雙手抱臂,心不在焉地聽著身邊人說話,目光卻是緊緊盯在一樓草坪的。
還以為不要他,連兔子都不願認了。
周琮也想當個畜生。
想被她摸一把,聽她喊阿琮乖乖。
周虹玉在他眼前揮手,提高聲音:“小姑在跟你說話呢!看什麼?”
說著,她順勢望了過去。
殷綠的草坪,女孩兒穿了條煙灰粉的長裙,上身搭了件針織開衫,長發從兩側肩膀垂落,正笑眼彎彎地玩著兔子。
周虹玉:“心上人啊?”
周琮收回視線:“少管。”
“我敢管你?”周虹玉說,“我就是看你一身被甩的衰樣,想確認下,彆嘲笑錯了。”
周琮嗬笑,一扭臉:“爺爺,小姑說她單身很快樂,想讓我也體會到這種快樂。”
周虹玉:“......”
周老爺子暴怒,拔高嗓門就開罵。
子女婚姻他做不了主,但他實在不能接受單身主義。
自己不婚就算了,還敢攛掇周家他這一脈唯一的下一代單身。
罵罵都不能解氣。
周虹玉被罵的還不了嘴。
周琮樂的看熱鬨。
等老爺子被勸走,周虹玉沒有表情,咬牙:“活該被甩。”
周琮挑眉:“活該被罵。”
周虹玉視線一移,落到樓下:“喲,你爸媽來了。”
聞言,周琮眉骨一沉,跨著大步往外走。
許枝俏就在那裡,一定會跟巫首芳他們撞上。
也確實是撞上了。
熙攘熱鬨的場合,這塊角落莫名悄寂。
周和正咳了咳:“有三年沒見到妹寶了。”
許枝俏點頭:“叔叔好。”
又轉向巫首芳:“阿姨好。”
巫首芳看著她:“身體還好吧?”
“......”許枝俏抿了抿唇,“挺好的,謝謝阿姨關心。”
巫首芳似乎還想要說什麼,眼前光影一閃,許枝俏已經被周琮拽到身後。
藏了起來。
場麵尷尬。
母子倆三年沒說過話。
周和正連忙圓場:“你媽沒說什麼,就是跟妹寶打個招呼。”
“用不著,”周琮態度冷硬,“誰知道她這招呼後麵又埋了什麼盤算。”
說罷,他幾乎是拖著許枝俏離開。
巫首芳靜了會:“還是女兒好啊,看看,人家女兒都知道向著媽媽。”
要兒子有何用。
“以前你跟我媽有矛盾時,我不也站你嗎,”周和正清清嗓子,“老周家傳統,都站自己媳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