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僵在位置上。
“小紀總沒說,”龐弘說,“可我明白。”
龐弘作為律師,接觸過太多的黑暗麵。
哪怕紀淮洛不提,他掃一眼就能知道發生了什麼。
對方千方百計把紀淮洛送了進去,又怎麼可能讓他平安出來。
紀淮洛不讓他們知道,不讓許枝俏知道。
因為他不想許枝俏去求人。
他那麼傲,又怎麼能接受,自己的妹妹,為了他,去求人。
許枝俏惶然無助:“我能做些什麼?”
龐弘安靜半晌,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
“小姐,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大手之外,還有更大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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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深夜,七裡公館。
一輛黑色的車駛進地庫,男人耳朵掛著藍牙,閃爍著冰藍色的信號光。
“一年?”
“行,辛苦。”
“還有,幫我預約下,我明天想見一見淮洛。”
講完這些,周琮點了掛斷。
從地庫電梯直達所在樓層。
周琮摁了摁眉骨,有些疲憊。
電梯門開,他跨到一半的腳倏地頓住。
電梯是直接入戶,出去就是玄關,房間門鎖著。
而此刻,玄關拐角,女孩抱膝蹲在那裡,臉埋進膝蓋,單薄的後背倚著冰涼的牆壁。
聽見動靜,她抬頭,淩亂的發絲黏在她臉頰,臉蛋皮膚被壓出紅紅的印跡。
周琮唇角翕動:“寶...許枝俏?”
大約是蹲久了,許枝俏腿腳發麻,起身時,手撐住牆。
她極為窘迫。
就在上年,她還義正辭嚴地拒絕,千方百計地回避。
這才幾個月啊。
用到人家了,她又恬不知恥地上門。
許枝俏臉蛋漲紅,憋了半天,硬憋了幾個字:“我想求你...”
周琮眉頭越擰越緊,不待她說完:“是你哥出什麼事了?”
“......”
馬上六月了,隻是大平層空蕩,深夜還是涼嗖嗖的。
周琮:“先進來。”
他帶頭走了進去,彎腰在鞋櫃裡找了雙棉拖:“沒有女式的,這是新的。”
七裡公館少有人來,除非幾個朋友來這邊聚一聚,也都是男式的。
許枝俏束手束腳地換鞋,又將換下的鞋子強迫症似地擺齊。
周琮盯著她的動作:“亂就亂了唄,我沒這麼多規矩。”
“......”許枝俏抿緊唇,兩隻手攪弄在一起,渾身透著僵硬的不自在。
周琮:“去沙發坐著,我給你倒杯熱水。”
“不用了,”許枝俏聲音緊張,“我想求你...你能不能幫幫我哥哥...”
她將事情結結巴巴地說了。
跟龐弘分開後,她一秒都沒敢耽擱,生怕晚一秒,紀淮洛會多吃一頓苦。
許枝俏垂著腦袋,發絲裹住她臉:“我求你。”
這樣乾巴地請求,讓人家幫忙做那樣艱難的事,許枝俏實在沒有底氣。
停頓須臾,像是下定決心。
許枝俏抬頭,手指撚住針織薄衫的紐扣,解開第一顆:
“我陪你睡。”
周琮:“?”
周琮:“......”
周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