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琮喉結不經意滑了下:“染到什麼了吧,去洗手。”
許枝俏聞了聞:“像血啊。”
說到這,她低頭,跟男人略微緊張的視線對上。
“你受傷了?”
“...一點點,”周琮咽咽喉嚨,“不小心碰到了。”
許枝俏就這麼望住他:“你先是否認,發現瞞不住,又改口...你怕我知道啊?”
“......”
真是。
該機靈的時候不機靈。
不該機靈的時候,精的像個猴。
許枝俏:“因為我嗎?”
周琮節節敗退:“不是,哪有男人受個傷,滿世界嚷嚷的。”
許枝俏吐槽:“你以前手指頭破了,都要拿過來說。”
話落,兩個人同時愣住。
這是在湖心彆墅時的事了。
那是一段,很不愉快的時光。
周琮扛不住她透徹的目光,這讓他感覺到自己的卑劣。
許枝俏抿了下唇,將話題移開:“你的傷,需要處理嗎?”
“沒事,”周琮渾不在意,“可能哪一道裂開了。”
許枝俏:“很多道?是鞭傷嗎?”
“......”
真成。
越說越露餡。
“周爺爺打的?”許枝俏猜測,“我住過來,讓他誤會了?還是彆的什麼?”
周琮搓搓後頸:“彆瞎猜了,他看我不順眼又不是一天兩天。”
許枝俏不同意:“他很疼你。”
周琮:“你又知道了。”
許枝俏再次彎腰,手勾住他衣領,拽開,往他肩背掃瞄:“我幫你處理...”
話沒講完,周琮像受激似的,倏地一個轉身,從她手裡逃脫。
“你欠揍?”他惱了,“你脫我衣服?”
許枝俏看著空落落的手,又看看他激動的表情:“我就看一眼。”
周琮:“我就不給你看。”
“...我已經看見了。”
“你刪掉!”
“......”
這她怎麼刪。
周琮耳垂又紅了,他擺好鞋子,背影帶著幾分落荒而逃,扔下一句:“把湯喝了再睡。”
許枝俏怔忡。
他不願自己看見他的傷。
這傷一定和她有關的。
或者和紀家、紀淮洛有關的。
這人情,好像越欠越大了。
許枝俏喝不下湯,走過去敲門:“我幫你上藥,你不好上。”
隔著一扇門板,男人聲音硬邦邦的:“不用。”
許枝俏手轉動門把:“我進來了哦。”
“你敢!”
許枝俏轉開門把,閉了一隻眼:“你穿褲子了吧?”
“......”
沉默。
周琮牙根癢:“你哥到底怎麼帶的你,讓你認為男人隻要穿褲子就沒事。”
確認他衣服還完好地穿著,許枝俏走了過去。
桌麵雜七雜八地擺放了一堆藥品和紗布,有些拆開過,有些還是新的。
周琮幾近無奈:“我自己可以。”
許枝俏哦了聲:“你上一個,我看看。”
她是真的好奇,一個人怎麼給自己後背上藥。
“......”周琮噎到語塞,“我跟你說實話吧,其實我怕你看見我的身材,又要陪我睡。”
許枝俏認真道:“不醜的。”
周琮:“......”
許枝俏望進他瞳仁中,再次說:“那些傷疤,不醜的,就是看起來,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