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枝俏肩膀裹著他的外套。
到處都是周琮的味道。
綁完小辮,周琮用指腹蹭掉她臉蛋上的灰塵,隻是特製的黑色顏料抹不掉。
許枝俏眼睫用力扇了幾下,將快滾出眼眶的潮濕眨掉。
“我沒事。”她輕聲。
周琮接過甄創遞來的熱毛巾,一點一點耐心擦拭那些黑色顏料。
辛輝領著老婆進來,身邊跟著新郎新娘。
“周總,”辛輝幾近哀求,“礦石的事,咱們再談談,好嗎?”
若是整個村子斷了命脈,他就是罪人。
到時候從族譜除名都是小事了。
周琮沒理他,而是看向新娘:“這些伴娘,是你的姐妹?”
新娘眼睛紅彤彤的,點頭。
周琮:“要離嗎?”
“......”
“不離?”周琮似笑非笑,“你對得起這些陪你過來的姐妹嗎?”
新郎急了,嚷道:“你彆欺人太甚...”
話沒講完,辛輝狠狠一個巴掌扇到他嘴巴。
新郎捂嘴痛呼。
辛輝再次求道:“周總...”
“辛總,”周琮態度冷漠,“老紀總還活著,小紀總也不是不回來了。”
“......”
這平鋪直敘的話一出,辛輝頓時住了嘴。
這賬還沒完啊。
紀壽和紀淮洛那邊,還有筆賬,得單獨跟他算呢。
周琮將毛巾扔掉,半蹲下去,對上許枝俏的眼睛,溫柔道:“咱們回去?”
許枝俏點頭。
周琮將她橫抱進懷裡。
要出門時,許枝俏忽然扯他衣襟,手指向伴娘中的一位。
她嗓子有些發不出聲音。
周琮了然:“她幫了你?”
許枝俏下巴輕點。
周琮抱她走了過去,鄭重道謝。
女孩連忙擺手:“是她被我連累了,要不是她幫我解膠帶,這些流氓也不會纏上她。”
“我命人送幾位回家,”周琮頷首,“謝禮一並送上,再次感謝。”
華慶陽幾人快步跟上。
從辛家村眾人眼皮下穿過時,周琮無視任何哀求,腳步不停地上了車。
清理垃圾的保鏢即刻散場。
華慶陽開的車,他問:“你剛才那話什麼意思,這事是辛輝故意安排的?”
“和他脫不了關係,”周琮說,“要是紀叔和淮洛過來,他總會安排人陪著,卻讓許枝俏單獨行動。”
說白了。
不重視她。
認為她一個年輕的小姑娘,不值得他費心招呼。
周琮摟緊懷裡的女孩,低下眼:“我的意思,還是要讓紀叔回來。”
距離紀淮洛出來,還有四個月。
但這四個月裡,有幾個大日子。
許枝俏應付不了。
那些狗眼看人低的股東、董事、高管們,方方麵麵都能拿捏她。
“我答應過哥哥的,”許枝俏說,“會撐到他出來。”
周琮揉她腦袋。
他知道說也白說。
這丫頭在某些方麵,有點軸。
其實,周琮也不想紀壽回來。
紀壽一回,就代表,許枝俏要回紀家了。
但周琮還是說了。
他不想再隱瞞她任何一種該走的路、能走的路。
他想做個好人。
一個可以讓許枝俏安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