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是個喜劇片,據說上映時場場爆滿,隻是那時的笑點,在經過六年的沉澱後,已經成為爛大街的老梗,被時代所拋棄。
許枝俏依然看得津津有味。
周琮倒是越看越傷心。
某一刻,許枝俏遞水果給他,被他的表情驚到,小聲問:“你怎麼啦,你是開心的時候會想哭嗎?”
“......”周琮推開她手,“沒有,吃你的。”
許枝俏:“你是不是沒懂那個笑點啊,我給你講一講啊。”
“許枝俏。”
“啊。”
“你神經粗的像根電線。”
“......”許枝俏塞了瓣桔子進嘴,“你是不是年紀大了,所以會容易傷感?”
周琮在半明半暗的環境下轉頭,陰著臉瞪她。
許枝俏默了默,慢吞吞偎進他懷裡,一條手臂從身後環住他腰,撒嬌似地磨他。
周琮心氣不順,又想讓她哄自己,刻意不理她。
許枝俏抱了會,感覺這個姿勢不大舒服,小聲喚他:“周琮。”
男人拿喬:“嗯。”
許枝俏:“有個抱枕就好了。”
“......”
“我想枕在你腿上睡一會。”
周琮:“。”
很快就有工作人員送了個抱枕過來。
許枝俏上半身歪著,腦袋枕在抱枕,把周琮的手抓過來,壓在自己臉與枕頭中間。
電影的後半場,許枝俏又是睡過去的。
音效聲響,落進她的夢裡,像是老式電視機裡的白點噪音。
她知道這場電影的結局。
她曾一個人看了無數遍。
在黑暗的宿舍,陰冷潮濕的天氣,她一遍又一遍播放著這部電影,聽裡麵的人笑,聽背景音吵鬨。
其實這電影觸不到她的笑點,她感受不到想笑的情緒。
但許枝俏知道,正常情況,她應該是想要掉眼淚的。
她隻是麻木地看著。
她的悲喜,都被那個惡劣的男人奪走了。
影廳光線斑駁,周琮壓在女孩臉下的手心忽地滑進濕意。
他身體僵住。
周琮低頭,借著熒幕上那點光,看見女孩眼尾不斷滾落的晶亮。
周琮喉嚨澀住,不知道她夢見了什麼,連哭泣都是無聲的。
周琮指腹擦掉她臉頰濕痕,緊接著,又有會新的出現。
“許枝俏。”他啞著聲喊。
女孩猝然睜眼。
兩人在電影的結局中對視。
許枝俏聲音悶悶的:“周琮?”
“是我,”周琮扶她起身,“你做噩夢了。”
許枝俏眼淚忽然失控:“你怎麼能說那樣的話。”
“......”
許枝俏泣不成聲:“你說你寧願不認識我。”
“......”周琮心臟被死死攥住,疼的他白了臉,“我是在後悔把你拖進這段恩怨,不是後悔認識你,是後悔自己犯賤招惹你,讓你媽媽苦心隱瞞的事情暴露了。”
許枝俏:“你說你要娶門當戶對的人,你看不起我。”
“這話是我傲慢,是我自大,”周琮把她壓進懷裡,“我嘴賤,嘴巴給你打,你彆哭了寶寶。”
許枝俏抽泣:“你想讓我死。”
“......”周琮身體繃住,“我發毒誓,我絕對沒有選一留一的想法,我寧願自己去死,你彆說這種話。”
許枝俏:“你關我。”
“給你關回來,”周琮緊著聲哄,“你想關多久關多久,寶寶你彆哭了,我難受地喘不上氣了。”
許枝俏把眼淚抹他騷包的衣服上:“我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