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枝俏煩了:“哎呀,你前邊還看不看了...”
周琮握住她肩,耐心:“跟我說說。”
男人眼睛狹長,身材瘦高,卻彎著腰,循循善誘,哄她說實話。
“也沒有什麼啦,”許枝俏囁嚅,“過敏,我媽媽把他告了。”
“......”
不對。
還是怪怪的。
周琮剖析:“已經在那邊過了六年...”
還差一年就能回來。
就能輕輕鬆鬆的回來。
不用許姝這樣大費周折。
“你從不願給你媽媽添麻煩,”周琮盯著她,目光如鷹隼,穿透她的表相,“能護住自己六年,你跟我說這關鍵一年...”
許枝俏急了,不假思索跺到他腳麵。
“我媽媽想我了不行嗎!”許枝俏語速很快,“我收集了很多證據,就差這一件要命的...”
話沒講完,許枝俏倏地閉嘴。
周琮瞳孔驟縮:“你故意的?”
“......”許枝俏忙不迭移開視線,“我爸很會裝的,那時候他事業有成,又愛做慈善,中間我媽媽又不是沒試過,每次都失敗了...”
簡而言之,許姝奪回她的路,極為困難。
周琮嗓子都啞了:“可不差這一年,對嗎?”
許枝俏不吭聲了。
“不到...”周琮眼瞼血紅,艱澀擠出字,“逃命,不到逃命的時候,你不會故意讓自己過敏,對嗎?”
他了解許枝俏。
太了解了。
她不忍傷害身邊對她好的人,所以這一招,她輕易不會用的。
一旦她用了,證明她有非用不可的原因。
就像她被困湖心彆墅時。
許枝俏知道他難過的點,她舔舔唇,乾巴巴道:“咱們不提這個,你彆總是放在心上,你跟他不同。”
“我不用你安慰,”周琮倔著,“我難過死了都活該。”
“......”許枝俏眨了眨眼,“你死了我怎麼辦。”
周琮情緒不明:“當然是吃席慶祝。”
許枝俏語塞。
“許枝俏。”
“...啊。”
“出了什麼事?”
“?”
“初二那年,”周琮眸子變黑,像一汪深潭,“出了什麼事,讓你用這種辦法,逃回阿姨這邊。”
他用詞尖銳,直接用了“逃”這個字。
許枝俏抿緊唇,人在夕陽下瘦瘦薄薄一點,連影子都是單薄的。
周琮望住她,不允她閃躲:“這個秘密你自己守了十年,很累了對不對,願意跟我說說嗎?”
許枝俏眼眶發熱。
兩人互視半晌,男人眼神溫柔堅定,許枝俏數次想出口的話,到了唇邊,又咽了回去。
“我們回家吧,”她聲音輕輕的,“阿琮咱們回家吧,我想看動畫片了。”
周琮提到半空的心,像覆上一層鉛,又重又沉,壓回心臟位置。
讓他喘不了氣。
可許枝俏不願說。
周琮把她兜進懷裡,手掌攏住她腦袋,嚴絲合縫地抱住她,低著嗓道:“辛苦了,我家小孩受苦了,以後隻剩坦途,我跟你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