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乾:“這些年,姨媽染上了酗酒的習慣,姨父出來後,為了東山再起,把瑛瑛...”
他抿緊唇,似乎極難開口。
許枝俏猝然間懂了。
難怪這次的網暴背後,有無名手在推,怕是牧承光又使了齷齪手段,拿牧瑛去交換什麼了。
就像她當初一樣。
隻是牧瑛沒有她幸運,怕是沒能逃脫。
小朋友無辜,許枝俏難受:“她媽媽不管她,我爸的判決就快下來了,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再出來,你們打算怎麼安置她?”
“我和我老婆決定收養她,”彭乾說,“我們打算遠離這個地方,去彆的城市發展。”
說到這,彭乾看著她:“瑛瑛是我親表妹,我不會慢待她。”
許枝俏:“輪不到我擔心。”
彭乾苦笑:“雖然很遲,但我還是要為我當初的口不擇言道歉,長大後,我才能真正地明白那些話意味著什麼。”
它是一把誅心的刀。
誅滅許枝俏孤苦無依下唯一一點信任。
許枝俏沒回應這話。
她甚至多少能理解他當年的做法。
就像有人會嫌棄自己收廢品、做清潔工的父母,有人會嫌棄衣衫襤褸的家人。
那也同樣,會有人,嫌棄那個灰撲撲、黯淡無光的小女孩。
人也會被標上價。
“昂貴的”,能拿得出手。
“廉價的”,隻想撇清關係。
許枝俏掏了張卡,推過去:“這是我給瑛瑛的,算是我這個姐姐的心意。”
“不用,”彭乾連忙說,“我工作很好,養得起她。”
許枝俏搖頭:“她在我後媽肚子裡時,我看見過她的胎動。”
那天伊芸很驚喜,撩開衣擺,說:“你們看,它踢我。”
許枝俏看見伊芸腹部的起伏。
那是牧瑛。
牧瑛在動。
彭乾安靜須臾,點頭:“我會好好用這筆錢,你放心。”
許枝俏沒什麼不放心的。
其實彭乾很可靠,他曾耐心輔導過許枝俏的作業,會注意到她被重物壓彎的腰,在那個家庭裡,是僅有的一個,認為她受了委屈的人。
許枝俏撫摸牧瑛腦袋,溫和道:“姐姐把好運氣傳給你。”
希望十歲的牧瑛,能掙脫困境,否極泰來。
目送彭乾與牧瑛離開,紀淮洛冷笑:“真該揍他一頓。”
“......”許枝俏望著他,“咱倆剛見麵時,你說的比他還過分。”
紀淮洛一哽。
許枝俏跟他算賬似的,一句又一句:“你就差罵我是野種了。”
“你還讓我跟我媽媽滾出紀家。”
“你懷疑我貪你們家的錢。”
“你罵我...”
紀淮洛猝不及防起身,將手機一扔,砸出清脆的聲響:“自己轉!想轉多少轉多少!”
許枝俏鳴金收兵,毫不客氣,拿起他手機,給自己轉了一大筆錢。
“好啦,”她見好就收,“其實,我都忘了。”
紀淮洛:“......”
“行了,”許枝俏大度道,“訛完你,該去訛我那奸詐的對象去了。”
紀淮洛覺得自己就該爛死在床上,瞎攬什麼破差事。
這明明該周琮陪著!
紀淮洛咬牙:“我能跟你對象要聘禮嗎?”
“可以,”許枝俏輕飄飄的,“要來歸我。”
“......”
許枝俏笑盈盈的:“這是我的,那是我的,我的我的,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