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淮洛是真被氣到了。
這姑娘得喝了多少,能醉成這樣,都出現幻覺了。
李小星眼巴巴看著他,像在指望他帶著自己飛出懸崖。
紀淮洛又氣又想笑,俯身彎腰,手臂從她頸後穿過,另隻手托起她膝彎,輕輕鬆鬆橫抱出車門。
“飛了沒,”他用腳尖將門關掉,“待會飛得更高,有六層樓那麼高。”
李小星的家在602。
紀淮洛走一路罵一路,問她是哪個客戶這麼大牌,又問她是不是經常這樣,最後說她是個酒蒙子。
李小星安安靜靜的。
紀淮洛都笑了:“我這罵得很沒有成就感,你好歹還個嘴。”
李小星仰頭,盯著他凸起的喉骨:“我不會罵。”
“你不用特地罵,”紀淮洛低眼瞥她,“你正經說話就是在罵了。”
說到這,他冷不丁笑了聲:“你是天賦型選手。”
“紀淮洛。”
“嗯?”
“我重不重?”
“......”紀淮洛腳步頓了下,“你認為我抱不動啊?”
李小星:“我怕我太重。”
“你想多了,”紀淮洛散漫道,“你還沒二德重。”
“二德是誰?”
“我養的狗。”
“你還抱它啊,”李小星不解,“它也喝多了嗎?”
“......”紀淮洛無語,“它不像你,它不愛喝酒。”
電梯上行,狹窄的空間恢複寂靜。
李小星沒再說話。
直到門開,她忽然歎氣:“你對它真好,不喝都會抱它。”
“......”
電梯門就要在眼前關上,紀淮洛一隻腳擋住,隨後跨了出去。
大門是密碼鎖,紀淮洛懶懶的腔調:“自己輸。”
李小星:“你輸。”
紀淮洛垂眸看她。
過了幾秒,紀淮洛倏地笑了:“你倒是說密碼啊。”
他得知道他才能輸啊。
李小星:“2345。”
紀淮洛眼皮子動了動。
他車牌號也是2345。
這不是巧合...吧?
“酒醒後換一個,”紀淮洛吐槽,“太簡單,不安全。”
“安全,”李小星眼神木愣,“彆人都想不到。”
紀淮洛恍恍惚惚感覺自己又挨了頓罵。
解酒藥是叫外賣送來的,紀淮洛倒了杯溫水,抬頭時,看見冰箱上貼著的便簽紙。
寫著這周的三餐安排,還有幾瓶牛奶和果汁的保質期,最遲哪天要喝掉。
這姑娘性格始然,哪怕一件小事都做得很認真。
不像紀淮洛,任何事都能湊合。
而紀淮洛會盯著看,是因為便簽紙上的字體,與那封情書上的一模一樣,每一筆的開頭和結束都是抑揚頓挫,筆鋒鮮明。
上學那會,紀淮洛性子毛躁,時不時就會忘記帶飯卡和錢包,便習慣性的在書裡夾幾張紙鈔。
那天他又忘記拿飯卡,風風火火地掏出課本,想找出第25頁夾著的50塊錢。
結果跟錢一起掉出來的,是一張折起來的作業紙。
周琮被他拽著,不耐煩:“你的紙鈔是作業紙做的?”
紀淮洛也懵了,拿起那張紙,打開。
短短幾秒,紀淮洛整張臉燒著了似的,肉眼可見地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