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走在繁華的大街上,沈如意腳下一片輕盈。
街邊鋪子林立,溫暖的陽光灑在黛瓦灰牆上,寒風中,商鋪招幌高高飄揚,車馬粼粼而來,行人川流不息。
沈如意從那一張張熱鬨歡喜的笑臉中,感受到了南陳國人們安穩的生活狀態。
是啊,不打仗多好啊!
時隔半年,從王府方寸之地出來走走,呼吸著不一樣的氣息,沈如意有種恍然隔世之感,看到什麼都感覺親切,忍不住駐足觀看。
“小娘子,要過年了,要不要買個金簪子?”
小娘子不吭聲,小販以為她舍不得買,連忙又推薦,“那就買個銀簪子,過年嘛,不在乎東西貴賤,就圖個熱鬨喜慶。”
是啊,過年了,沒錢的沈如意圖個吉利,買了朵紅色絹花,準備過年那幾天戴。
一路走,一路看,還買了各式小吃來嘗,彆提多愜意了,果然美食慰人心。
沈如意吃的很滿足,遇到小叫化子,就把手中美食送給他們,看他們一哄而散,歎口氣,興意闌珊。
“咚咚嗆……咚咚嗆……”突然傳來敲鑼打鼓之聲。
“瞧一瞧……看一看咧……好看的雜耍……看個夠哩……看得精彩,你扔個銅板,不精彩不要錢,就圖個熱鬨……交個朋友……”
一個青年男子,在大冬天裡,紮著頭巾,穿件坎襖,熱情洋溢的吆喝著,身後,站著一排雜耍藝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或是疊羅漢,或是拋火圈,或是耍大刀,熱鬨之極,瞬間吸引了街上行人紛紛圍觀上去。
沈如意立在街邊,直到身邊的人都圍去看雜耍,變得空蕩,她才朝相反的方向離去。
小跑的路人覺得奇怪,擦肩而過時忍不住叫她,“喂,小娘子,這種好看又刺激的雜耍,隻有過年才有,你不看嗎?”
沈如意禮貌一笑,“多謝好意。”轉身離開。
打銅鑼的青年男子透過人群頭頂,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驚的忙把手中銅鑼扔給身邊人,撥開人群就追上去。
可眼一眨,空蕩蕩的,那還有什麼人影:“難道是我看錯了,那不是阿沅?”
英姐以為出了什麼事,擔心的追出來,“阿青,怎麼啦?”
“我……”孟青剛想說他好像看到阿沅了,但話到嘴邊還是說了句,“沒什麼。”也許是他眼花了,都三年了,也許阿沅也跟他們一樣都長高了吧!
沈如意去了西市,很熱鬨,去了方小哥介紹的幾家鋪子,買了自己想要辦的年貨,紮好布袋口,準備回府。
走著走著,感覺布袋口被扯,她伸手就按住想偷東西的手,擁擠的人群中,她與小偷目光遇上。
小偷想甩開沈如意的手,卻被她摁的紋絲不動。
小偷這才意識到自己遇到了練家子,討好的笑笑,意思是認慫了,讓她高抬貴手。
沈如意也不得理不饒人,點到為止,鬆了他手,四周看看,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挎著布袋回府。
茶樓裡,坐無虛席,說書人拿一驚堂木,神情飛揚、唾沫四濺,正說到精彩之處,“說那時遲那時快,隻見陳謀士捉到那賊人,用手一摁,那賊人便動彈不得,陳謀士淡然一笑,對他說道‘你不適合乾這個’賊人掙也掙不脫,滿臉通紅罵道‘像你一樣做小白臉?’……”
茶樓裡的人突然轟堂大笑。
陳文川與晉太子拉扯不清,連個小賊都知道,可真太有意思了!
安旬搖搖頭,“先生,聽說十個茶樓有七個茶樓都在說陳文川的故事,你說他現在是活是死?”
吳憂端著茶杯,聽的入迷,“也許吧……”
什麼也許吧?
聽的這麼入神?安旬啞然失笑,“先生,還有三個茶樓在講季文川,你說南山大儒要是知道自己被橫空出世的陳文川壓了風頭,會是什麼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