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霓忍痛托著手腕退開,沉聲道:“先給孩子看。”
此言一出,小孩兒和他懷裡的貓都看了過來,一人一貓眼裡各自閃著莫名的思緒。
徐太醫先給驍哥兒把脈,開了藥方讓春桃去抓藥,又施針助其退熱安神。
待驍哥兒再次閉眼躺下後,徐太醫這才給林霓上藥,把慘不忍睹的手腕包了起來。
“夏芝,你留下照看驍哥兒,等冬淩忙完,你和她輪流看護。”林霓囑咐道,“房間裡萬萬不能斷人。”
“是。”夏芝垂眸應下。
林霓又轉向徐太醫,誠懇道:“徐太醫,既然您來了,就勞煩您一趟,隨我去給王爺把個脈吧?”
徐太醫自然應下,轉頭收拾自己的藥箱。
林霓則順手將敦實的白貓抄進了懷裡。
白貓沒料到林霓突然來這一下,待反應過來,立刻瘋狂蹬腿揣著林霓,試圖逃出去。
“彆亂動,驍哥兒需要休息,你在這裡,隻會打擾他。”林霓伸手撫過白貓的圓腦袋,指尖抓撓,擼貓手法極其嫻熟。
白貓一個沒防備,舒服地呼嚕半聲,又忽地滯住,像是在敵人手下被摸舒服了是件恥辱的事。
【這該死的女人,怎麼好似突然變了一個人?】白貓愈加疑惑,它揣著手,感受著頭頂傳來的酥麻之意,不情願地想到,【算了,就隨她去看看自己如何了。】
是的,此刻的白貓,身體裡正住著鎮北王陸晏川的靈魂。從他昏迷那日起,他便陷入了黑暗,是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把他吵醒的。
那一日,正好是林霓這個瘋女人嫁進來衝喜的日子。
陸晏川是真的醒了,不過,卻是從一隻白貓身上醒來的,所以,也不好說,這衝喜是有用還是沒用。
陸晏川在對方手指的魔力下安靜了下來,乖順地由林霓抱著來到鎮北王房中。
踏入內室,精雕細琢的紫檀雕木拔步床旁,兩個麵容相似的小廝正一左一右將紗帳掛起。
旁邊的矮凳上放著一盆水,上麵搭著一塊濕帕,一身略顯舊的銀白綢緞中衣卷在一旁,隱隱還能看出上麵已經乾涸的零星斑點痕跡。
看樣子,這兩人應該剛給陸晏川清理完身子。
“王妃。”二人彎腰見禮。
林霓看著中衣,臉頰驀地一熱,彆開眼,輕咳一聲道:“你們先下去,我請徐太醫來給王爺把個脈。”
左邊的鬆意年輕,憋不住氣,看林霓的眼神像是在看逼良為娼、強上民男的惡女,杵在原地不肯走。
右邊的鬆柏心知太醫在這兒,王妃也不敢繼續做什麼,於是瞪了鬆意一眼,扯著他一起出去了。
兩人走後,林霓轉頭看了秋雨一眼,秋雨立刻掏出一個小荷包塞進徐太醫手中。
“還請徐太醫知無不言。”
徐太醫眉目微動,這鎮北王妃何時轉了性子?
以前例行來把脈時,她可從不過問王爺情況的。
“王妃放心。”徐太醫不動聲色地捏了捏荷包,走上前,鄭重地給鎮北王把起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