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嘈雜的院子裡瞬間傳來一聲淒厲的貓叫聲,瞬間打斷了沈婉容的喋喋不休。
白貓下意識一掙紮,貓頭瞬間撞在旁邊陸晏川腳下的踏板上,頓時頭腦一陣眩暈。
驍哥兒焦急地跑過來,跪在地上,用兩隻小手去搬大郎的腳:“不踩、不踩。”
然而他越去推,大郎的腳就越使勁。
五歲的大郎又胖又沉,有的是力氣,三歲的驍哥兒卻營養不良,瘦小無力。
林霓怕他被大郎踢到,急忙起身,但她旁邊是陸晏川,前麵是石桌,後麵是花叢,必須要繞過石桌才能過去。
就在此時,大郎忽然慘叫一聲栽倒在地上,抱著自己的小腿痛得滿地打滾。
“娘,二郎推我。”大郎呼喊道。
驍哥兒跪在地上,小心地將白貓抱在懷裡,捧起垂在下麵,不停發抖的貓尾巴,鼓起腮幫子,用力將貓毛吹得炸開。
“團團,世世呼呼,痛痛飛飛。”
陸晏川痛得大腦一片空白,隻覺得靈魂似乎都從白貓身體中飛出去了,周圍的聲音變得模糊而遙遠,空洞又失真。
“不愧是商戶女養出來的孩子,才這麼小就知道欺負兄長了!”沈婉容離得近,比林霓更快一步,一把將驍哥兒推倒在陸晏川的躺椅旁,將大郎抱在懷裡,焦急地問,“遠哥兒,哪裡痛,快告訴娘親。”
“是二郎推我,娘,我腳痛。”大郎哭喊道。
沈婉容麵色陰沉地站起來,盯著倒地的驍哥兒:“既然大嫂平日裡沒時間教養孩子。那今日,我便替大嫂來教訓一下這個沒教養的野種!”
“住口!一口一個野種,你那翰林學士的祖父就是如此教養你的?”林霓冷下臉色,擋在驍哥兒身前,“我看大郎才是被你養廢了,不如早日換個德行好些的乳母替你照看孩子!”
“是二郎推了大郎,你怎還有臉說我?”沈婉容不可置信。
“嘴上說著腳痛,兩隻手卻抱著小腿,才五歲就知道撒謊,故意栽倒冤枉人,長大了可還得了?”林霓冷眼掃向大郎抱著小腿的胖手,沉聲道。
沈婉容一噎:“大郎還是個孩子,怎會撒謊?大郎年紀小,手又短,抱不住腳而已。”
林霓不想理她,轉身蹲下去去安撫焦急的驍哥兒。
驍哥兒還在鼓著腮幫子用力吹尾巴毛,林霓卻見白貓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瞬間一驚。
隻是踩了尾巴,怎麼如此嚴重?
“大郎、踩!”驍哥兒忽然把昏迷的貓往地上一放,從地上爬起來,衝過去抬起小腳就要踩上大郎的子孫根。
沈婉容大驚失色,立刻揮起巴掌要把驍哥兒扇開。
林霓大腦一空,猛地轉身將驍哥兒抱進懷裡,蹲在陸晏川的躺椅右手邊,把孩子護在身下。
沈婉容見林霓撲過來,卻並未收手。
眼看林霓的後腦勺就要生生挨上這一巴掌,一隻強硬有力的手忽然攔住沈婉容的動作。
林霓隻聽見頭頂傳來一聲不容抗拒的冷喝:“住手!”
沈婉容渾身一震,驚悚地看向不知何時竟睜了眼的陸晏川。
“啊——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