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傻小子,你能不能找個再雷人點的理由,看你規規矩矩也不像小無賴呀,可惜了,你這麼萌態可掬,演啥電影啊,直接去找本山大叔演小品還不蓋過小海洋,紅遍全國,說不定姑奶奶也會成為你的粉絲!告訴你,姑奶奶甘寧寧才是這個大院的主人,不知你算是那根蔥!”
“好好好,姑奶奶,你彆胡攪蠻纏好不好,這裡麵肯定有什麼誤會,請問你家的長輩是誰,我肯定認識。”
麵對溫文雅而彬彬有禮的小哥哥,我也不好意思損人,咯咯笑著開口道“我父親甘國璽你認識嗎?”
“不認識。”
傻小子撓撓頭回答道,儼然就是一個回答不出問題有點羞澀的小學生。
“哈哈,那我爺爺甘光複你肯定也不認識吧!”
“啊……?”
不知哪根筋搭錯了,這家夥大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一陣微風扯動樹葉嘩嘩作響,五月的山鄉寧靜安詳,甘家老宅的門口一個美美與一個半大小子相持而立——
看到小家夥吃驚的表情,我滿臉疑惑“怎麼,難道說你認識我爺爺?”
“我…我…我…,我就是甘光複!”
小家夥麵紅耳赤啃啃巴巴半響才木然作答。
“什麼……?”
我猜想我當時肯定是一副暴跳如雷被狗日了的感覺“你是我爺爺……?!呸!我艸你大爺,我還是你姑奶奶呢!蛇經病、腦白精、二百五……。”
我怒火中燒,噴的這個膽大妄為信口開河的家夥兩眼發黑,腦門發亮。
“小姐,我真是甘光複,你說話客氣點行不行……”
“啪!”
姑奶奶我毫無征兆抬手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誰是小姐?不好好說話姑奶奶叫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小家夥被我扇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差點找不到北了,哈哈,就這樣戰五渣的貨色,還想挑戰姑奶奶的雌嚴,沒門!
小家夥惱羞成怒氣急敗壞,臉色急轉翻得比狗臉還快,我分明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令人恐懼的戾氣,他腳尖一擰雙拳緊握蓄勢待發,一瞬間一股寒流籠罩了我的全身。小女子我對天發誓這家夥絕對是個練家子,百分之百敢下死手的熊孩子,因為我從他眼神裡讀到了毫不畏懼以死相博的氣勢。那一刻,號稱‘女漢子’的我差點淚崩。尼瑪,這家夥該不會是圈子裡瘋傳善於易容化裝的專門對留守農村的大姑娘小媳婦下手的采花大盜吧!如果真的是他,那姑奶奶我可就慘了。手那麼賤乾嘛呀,難道說精心嗬護長了二十五年,白玉無瑕的翡翠白菜就要讓這頭小豬拱了?!
我急速後撤兩步,擺出了風擺楊柳的獨特架勢,這家夥膽敢進一步上前,我轉身就會給他致命一擊!這可是爺爺傳授給我的獨門防狼絕技,我有信心在第一時間踢到色狼的要害一招製勝。姑奶奶豁出去了,大不了魚死網破,兩敗俱傷,至於眼前的這個拿來練手的小淫賊會不會成了吳老二樂嗬終身,那可不是姑奶奶我操心的事情。
小家夥可能看到我要拚死反抗,或者是有了其他的計劃,反正眼睛裡的戾氣忽倏不見了,取而代之的一種驚喜和茫然兼而有之的表情,總之給我一種怪怪的極不舒適的感覺。
“這位姑娘消消氣,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啥誤會。在下的確是甘光複,我父親甘鑑民,我爺爺甘萬春,我家祖祖輩輩就住在這座大院裡,我從小就在這裡長大,這裡就是我的家,我熟悉這座大院裡的一草一木……”
“小子,你確定你父親叫甘鑑民,你爺爺甘萬春?你確定這個大院就是你家?”
得到肯定答複之後,我第一時間確定我是不是在夢裡。馬丹,有人打上門來,言之鑿鑿要給你當爺爺,任誰也無法從容淡定!而且還能叫出你太爺爺祖太爺的名諱,可見是費了一番功夫。
我仔細打量眼前這個世界上最不知羞恥的小騙子,毫不掩飾滿臉的懷疑和鄙夷“小子,毛都沒長齊吧,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十三了,咋滴,這與我家有啥關係嗎?”
“我還以為你已經八十三了呢,姑奶奶今年都二十五了,你不覺得你跑來冒充我爺爺行騙,好玩嗎?有意思嗎?恬不知恥,麻溜給老娘滾蛋,能滾多遠就滾多遠,最好以後彆讓姑奶奶碰見,否則,見一次揍一次,不要最後落下個生活不能自理的下場還埋怨姑奶奶沒早點告訴你。”
“丫頭,你沒病吧,勞資沒事跑來給你裝爺爺還嫌蛋疼。你叫甘寧寧是吧,還想認我做爺爺,可惜我沒這麼大的福分,你不嫌丟人我還怕折壽呢!小丫頭騙子,麻溜閃開,我要進門回家!”
小家夥說的一本正經義正辭嚴,完全沒有作為一個行騙者被揭穿應有的驚慌和膽怯,不趕緊找借口消失反而倒打一耙,大有持之以恒將行騙進行到底的大無畏精神,你特麼想乾什麼!
臥槽,今天姑奶奶不是遇到超級騙子就是遇到從奧斯卡領獎台上下來的‘戲精’了,神馬‘老戲骨’都得弱爆!
不對,等等,情況有點變化,事情有點不對頭,這家夥怎麼看著這麼眼熟?我腦海了瞬間轉過了黃河九曲十八彎,大浪淘沙搜尋記憶的痕跡,看看與眼前的這個家夥有什麼交集。
終於這家夥和我腦海裡的一個畫麵相重疊,頓時仿佛侵襲東南亞節禮日的萬丈海嘯向我撲來,整個世界一片茫然混沌,時間凝固了,思維停止了,好像有人扼住了我的喉嚨,使我感到呼吸困難,無法呼救,天地在我眼前旋轉,我什麼都聽不到看不見,如同進入了吞噬一切的黑洞……
“喂!喂!喂!大丫頭,你咋滴了,你可彆嚇唬我,我可沒碰你!你醒醒好嘛!”
在小騙子的呼喊聲中,我從奈何橋返回,又來到了陽世間。我靠,丟人了,姑奶奶暈過去豈不羊入虎口正中下懷!不對,有件事還需要我馬上驗證,我得去尋找驗證碼!
“那個誰……,你先等候片刻,我去去就來,你可不許跟進來啊,不然我可喊人了……。”
我轉身進門,緊緊地關上大門插上門閂,才覺得‘砰砰’亂跳的小心臟不再胡蹦失控。
麻溜的甩掉拖鞋,我以博爾特的速度激情衝刺,兩米高的台階一點而上,像風一樣卷進了老宅正三間的堂屋,屋門和桌子板凳啥滴叮咣亂響,就像rb鬼子進村掃蕩一樣。
我感覺我要瘋了,快速的搜索了一遍西牆上的相片沒找到答案,又翻箱倒櫃的翻騰起來,終於從書櫃裡找出一本厚厚的相冊,不顧形象的席地而坐,做了個深呼吸,壯著膽子慢慢翻開相冊,翻到記憶中的那一頁。
老天爺,一切都得到了證實,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發生了——
門口那個小騙子此刻已經活生生鑽進了我家的相冊,一張有點發黃的但非常清晰的黑白照片,背景是著名的北京天壇,他就站在那兒穿透悠悠歲月,望著我無情的嘲笑。
他就是我如假包換少年時的親爺爺甘光複!
我感到毛骨悚然,徹骨的寒意從頭頂一直貫穿到腳心,莫名的恐懼包圍了我的四周,渾身的血液停止了流淌,我滴小心肝掉入了無底的馬裡亞納海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