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川一把拽住了她,拇指重重捏住她的下巴。
“疼……你放開我……”
她的眼淚伴著血跡不受控製地流了出來。
“是王爺的屬下出賣了王爺的身份,奴家若是想求王爺報八年前的救命之恩王爺可信?”
“哦……”他的指尖擦過她的眼眸,被淚水洗過,眸子裡麵滿是精明算計。
若知道當年救的人會害她,薑苡眠斷不會救他,她收起心底的恨,柔聲細語開了口。
“當年王爺將名字告知於奴家,並說會去尋奴家,護奴家周全,王爺這是食言了?”
裴靖川眸眼一沉,手指的力氣一緊。
薑苡眠疼得吸氣,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眸看向他。
他鬆開了手,“既是你求本王,本王給你兩個選擇。”他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要麼跟本王進這王府當本王的棋子?要麼死在這?”
她低頭望向裴靖川腰間與她是一對的金鈴鐺。
前世臨死前薑竹芸說的話在耳畔響起:“你以為裴靖川為何會護我,不過是因為我戴著這金鈴鐺罷了,還真是要謝謝大哥為我搶了這金鈴鐺,而你,活該一生淒苦。”
“你是薑家的血脈又如何,還不是誰都不喜歡,被我踩在腳底,連條狗都不如。”
她心跳加快,薑竹芸不是愛搶嗎?既如此這一世她要一一搶走薑竹芸身邊的人。
“求王爺垂憐……”她仰起眸,眼淚卻止不住的落下,指尖勾住他束發的金簪花,“奴家願為棋子,隻願王爺救我的姐妹沈夢溪,還有彆在騙……”
她是離開了軍營,可沈夢溪並未離開,這一次她要救她。
裴靖川的手指摩挲著她的淚:“本王答應你,但記住本王府從不養柔弱之人。”
見裴靖川答應,薑苡眠像斷了弦的風箏一樣,軟綿綿地朝地下倒去。
“薑苡眠!”
裴靖川攔腰抱她,對著身後的人吩咐。
“找醫女。”
說完抱著薑苡眠大步進府。
整個王府氣氛沉悶。
薑苡眠被困在夢裡一直醒不過來。
她的腦海中全是前世從軍營出來後的片段。
薑尚書滿是嫌棄:“薑苡眠,你這些年在軍營到底乾了什麼?你就不能知廉恥,哪個好人家的女兒會讓軍營裡的野漢子玷汙。”
她一動不動,任憑薑尚書將滾燙的熱茶倒在她跪著的膝蓋上。
“薑家的清譽都毀在了你手上。”
薑家兄長滿是厭惡:“薑苡眠,你趕緊和太子退婚,薑家的臉麵不是你能丟的。”
薑竹芸惺惺作態:“姐姐都怪我拖累了你,眼下你就聽從母親的安排嫁給李奚官保全名聲了,他雖然是個閹人,但到底是能保你。”
她坐在地上哭著一團,是薑竹芸替她享受了這十多年的關愛,毀了她,可與她血脈相連的人為什麼不能看看她。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明明薑竹芸才是那個最肮臟的存在,她是沈夫人與外男私通在寺院生下的私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