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苡眠利落地接過謝玄扔過的佩劍。
披帛灑落,薑苡眠舞得驚心動魄,是來自邊境的守城舞,步步殺招,卻在她的舞動下極具柔情。
薑苡眠任由著劍隨意遊走,忽然一個轉躍,劍尖擦過謝玄衣角,又從他衣領劃過。
席間傳來杯子的破裂聲。
裴奕失手打碎了茶盞。
薑苡眠重耳未聞,一個側身劍落入劍鞘。她退回時裙擺掃過謝玄衣袍。
“好一個劍舞!”謝玄重重握住劍柄。
薑苡眠抬眼時正撞進謝玄晦澀不明的眼眸,她薄唇輕啟輕輕說了兩個字:“謝謝。”
謝玄眉眼一動,裝作不在意彆過了頭,似想起了曾經一位故人。
裴奕指尖作響,仰頭飲完了杯中的酒。心頭難挨,他想起謝玄說他喜歡英姿颯爽的女子,她一定也聽說了,今日便放棄熟悉的書畫舞了這曲劍舞。
真是好樣的。
薑竹樾和薑竹禮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薑竹眠臉色極其難看,指尖捏緊衣角,她沒有想到粗鄙不堪的薑苡眠竟然會舞劍,而且竟然下作到當眾勾引謝玄。
就在她想要用什麼辦法讓薑苡眠顏麵儘失時,太後忽然開了口。
她稱讚道:“薑尚書一家果然人才濟濟,聽聞今日宴會上的首飾和吉服都是出自薑家小姐薑竹芸之手,薑二小姐可比你那姑姑還有才情。”
“手藝曲藝都了得,值得安國女子學習。”
“本宮甚喜你為本宮準備的首飾與吉服,該賞。”
“今日本宮就封你為文寧縣主。”
“臣女謝過太後。”薑竹眠感覺到驚喜連忙起身跪拜。
她笑意滿滿地看向裴奕,不管薑苡眠舞劍如何,太後還是站在她這邊。
隻是裴奕並沒有看向她,他好像情緒不太好。
宴會還在繼續,太後邀眾人一塊觀賞牡丹花。
薑苡眠望著開得正盛的牡丹,她想起前世在東宮時,太後為了折辱她,故意用她的貼身丫鬟做花肥,她指尖深陷掌心,喉間有一股腥甜,這些牡丹是該被一把火燒光。
“這花開得真豔麗,本宮終究是老了。”太後慵懶地倚靠在搖椅上。
“牡丹雖然開得豔麗,但遠不及太後娘娘萬分之一。”薑竹芸捧著一張笑臉陪在太後身邊。
太後淺笑:“還是你乖巧伶俐。”
瞧著談笑風生的眾人,薑苡眠嘴角泛起冷笑,她隨手整理衣袖,袖中香包掉下。
香包掉下的瞬間化作飛絮,那是她用磷粉加油脂浸染過的絲線。
一陣風吹過,那些絲線隨風飄落在空氣中化作火星。
“啊……救火!”太後驚得站了起來,她的衣服上滿是火星,不一會便燒了起來。
“快……快救太後。”宮女太監尖叫著撲火。
太後猛扯外袍,火勢並未減少。
整個宮宴亂作一團。
冷水打濕了太後的臉頰,妝容全花,她怒聲尖喊。
“誰,誰敢謀害本宮……咳咳……該死!”
謝玄扯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了太後身上,朝正在澆水的宮女太監怒喊,“不可用水,這衣料有問題。”
火星散儘,太後望著那燒焦的外袍,及被毀的牡丹花,眼中布滿了血絲。
她厲聲道:“查,這吉服為什麼會突然起火,是誰想要謀害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