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兩日,陳吉將沈紹南寫的那封信送到了靖北王府。
蕭景琰看著信上寫明的地址、時間和要求:
謫仙樓,天字號,戌時,一人前來。
他不屑一顧地將那份信放在一邊。
“沈紹南還未回來?”
“回王爺,應該快了!”
蕭景琰冷笑一聲:“還真是忙。”
待陳吉離開後,蘇公公看著那封信,眉頭擰在了一起。
“王爺,奴才覺得此事有蹊蹺,還是小心為上!”
陳吉送來上一封信時,蕭景琰就命人查清了他的身份,確定是沈紹南商隊中的人,所以這封信應是沈紹南送來的不假。
沈紹南之前冒著生命危險在水底將自己救起,還為自己渡血,蕭景琰在心中仔細思量著。
隻是沈紹南遲遲不歸,讓他心生懷疑,不過,不管怎樣,去了便知。
夜幕四合,戌時已到。
蕭景琰帶著江易和江寒二人來到謫仙樓。
謫仙樓是皇城最豪華的酒樓,南來北往的商人、官員眾多,沈紹南故意選在此處,為的是更好地隱藏自己的身份。
此時,江易和江寒隱藏在酒樓裡,時刻留意著房間裡的動靜。
蕭景琰獨自來到二樓天字號的房間。
進入房間,一丈素絹屏風橫隔內外,墨色山水暈染得極淡,朦朧之處,還依稀能看到茅亭孤舟。
風過時,絹紗輕顫,畫中的霧氣竟似流動起來,絲絲縷縷隨著那千年沉香漫進他的衣袖。
沈紹南帶著銀質麵具的臉隱在屏風後,她清脆的聲音從屏風後麵飄出:
“您來了!”
女子?蕭景琰眉心微皺。
沈紹南之所以以女子身份行醫,是怕引起蕭景琰對她身份的懷疑。
蕭景琰在屏風對麵的桌邊坐下,撚動著手中的扳指,聲音清冷:“你為何要救本王?”
屏風後的女聲不急不緩地說道:“我與沈紹南是好友,隻是受人之托罷了。”
“沒有所求嗎?這千年沉香可不是隨處可見的。”
房間裡嫋嫋的輕煙旋轉升起。看來師叔說得沒錯,這千年沉香蕭景琰一聞便知。
“如果王爺想報恩,就隻管給沈紹南便是。”
蕭景琰挑眉,這女子和沈紹南關係果然不一般。
“開始吧,王爺!這千年沉香確實昂貴,浪費不得。”
蕭景琰繞過屏風,看到一張帶著銀質麵具的臉,正打開銀針包。
她身著翻領窄袖錦袍,腰係蹀躞帶,腳踏烏皮**靴。沈紹南從床榻邊退到一旁。
“請您寬衣,躺下。”
“施針過程中,不能亂動,否則將會前功儘棄。王爺可記下了?”
蕭景琰回頭看向麵具下那雙平靜的眸子,再次印證了自己的想法,果然關係不一般,連神態都有些相似。
他聲音冰冷且強勢:“本王記下了。”
蕭景琰習慣了身邊有人服侍,之前都是沈紹南為他寬衣。
此刻他隻能自己將那紫色繡有暗竹紋的錦袍脫下,露出如同雕刻般健壯的胸膛。
隻見他胸前的那根黑線若隱若現,距離心脈處很近。
他俊美的側臉在燭光中熠熠生輝,額間的碎發為他又增添了幾分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