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麼可能?!”周偉成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李師傅手裡那個小到幾乎看不清的零件,感覺頭皮一陣發麻。
這玩意兒,與其說是零件,不如說是一粒金屬米粒!
要把它研磨到尺寸精確到毫米以下?
開什麼國際玩笑!
這簡直比用牙簽在米粒上雕出一座埃菲爾鐵塔還難!
李師傅那張萬年不變的撲克臉,此刻更是像刷了一層水泥,硬邦邦地沒有一絲表情。
他把那“金屬米粒”往周偉成麵前一推,粗糲的聲音像砂紙打磨著周偉成的耳膜:“這是航空發動機的核心部件,差之毫厘,謬以千裡。給你一個月時間,磨出來。”
周偉成感覺自己像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透心涼。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個小零件,入手冰涼,沉甸甸的,仿佛壓著千斤重擔。
這哪是零件啊,這分明是壓在他頭頂的一座大山!
“一個月?這……李師傅,我……我才剛來,這……”周偉成結結巴巴,想說自己根本沒接觸過這麼精密的玩意兒,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知道,在李師傅這裡,求饒是沒用的。
李師傅冷哼一聲,眼角都沒斜他一下:“怎麼?怕了?怕了就趁早滾蛋!這裡不養閒人!”
周偉成咬緊牙關,硬著頭皮接下了這個“不可能的任務”。
他心裡憋著一口氣,暗暗發誓:不蒸饅頭爭口氣!
就算再難,我也要把它啃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周偉成徹底進入了“瘋狂模式”。
白天,他在車間裡跟著李師傅學習最基本的研磨手法。
李師傅教得極快,而且惜字如金,一個動作隻演示一遍,能不能學會,全靠個人悟性。
周偉成全神貫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李師傅的每一個動作,恨不得把他的每一個細胞都複製到自己腦子裡。
他感覺自己的眼睛都快瞪出火星子了,手上的動作卻還是笨拙無比,不是用力過猛,就是角度不對,磨出來的東西,簡直慘不忍睹。
“蠢貨!手是擺設嗎?!”
“用點腦子!你是來磨零件的,不是來磨洋工的!”
“重來!再磨不好,今天就彆吃飯了!”
李師傅的咆哮聲,像魔音穿腦,時刻回蕩在周偉成的耳邊。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扔進滾筒洗衣機的破布娃娃,被無情地蹂躪、摔打、撕扯……
到了晚上,彆人都回宿舍休息了,周偉成卻一個人偷偷溜進車間,繼續練習。
車間裡,昏黃的燈光下,隻有他一個人孤獨的身影。
砂輪飛轉,發出“滋滋”的刺耳聲響,火星四濺,像夜空中綻放的煙花,轉瞬即逝。
周偉成的手,被砂輪磨得粗糙不堪,一道道血口子,觸目驚心。
但他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依舊全神貫注地盯著手中的零件,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枯燥的動作。
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流淌下來,滴落在冰冷的地麵上,摔成八瓣。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但他的精神卻異常亢奮。
他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他必須抓住!
就在周偉成全身心投入到研磨事業中時,一個陰影悄然籠罩了他。
“哎喲,這不是咱們的‘天才學徒’周偉成嘛!怎麼,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這兒加班呢?”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打破了車間的寧靜。
周偉成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除了張強那個陰魂不散的家夥,還能有誰?
他懶得理會張強,繼續埋頭乾活。
張強卻不依不饒,繞著周偉成轉了一圈,陰陽怪氣地說道:“喲,還挺用功的嘛!不過,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吧!就你那點水平,再練一百年也白搭!”
周偉成終於忍不住了,抬起頭,冷冷地瞪了張強一眼:“我的事,不用你管!”
張強被周偉成的眼神嚇了一跳,但隨即又恢複了那副囂張的嘴臉:“嘿,你還來勁了是吧?信不信我讓你……”
“讓你怎麼樣?”周偉成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張強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張強,我警告你,彆以為我好欺負!你要是再敢來煩我,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周偉成那凶狠的眼神,讓張強感到一陣心虛。
他色厲內荏地說道:“你……你想乾什麼?我告訴你,我可是……”
“滾!”周偉成一聲怒吼,直接把張強推了個趔趄。
張強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逃出了車間。
周偉成看著張強狼狽逃竄的背影,冷笑一聲,重新坐回工作台前。
他知道,張強這種人,就是欺軟怕硬,你越是退縮,他越是囂張。
對付這種人,就得比他更狠!
然而,周偉成沒有想到的是,張強的報複來得如此之快。
第二天,當周偉成來到車間時,發現自己放在工作台上的工具,竟然全都不見了!
“我的工具呢?誰動了我的工具?!”周偉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四處尋找,卻一無所獲。
“張強!你給我滾出來!”周偉成怒吼一聲,聲音在空曠的車間裡回蕩。
張強卻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不見蹤影。
周偉成氣得渾身發抖他必須冷靜下來,想辦法解決問題。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知道,沒有工具,他根本無法完成李師傅交給他的任務。
可是,到哪裡去找工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