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嫣蓮步輕移,姿態優雅的行走在前方。
林缺小臉發苦,戰戰兢兢的跟在其後。
雖說雲嫣麵上沒有半分異樣,實則她周身氣壓冷得猶如冬至,蓮步踩下之地,有著寸許冰霜凝結,林缺跟在她身後都被凍得瑟瑟發抖。
這說明雲嫣內心也是極其憤怒。
她是在氣惱林缺受了這麼久的委屈,都愣是不曾向她訴說過一個字。
“師尊……”林缺心中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硬著頭皮開口輕喚了一聲。
“作甚?”雲嫣蓮步一頓,側過俏臉,淡淡的問道。
林缺卻是從她眼中看到了一抹極深的冷意。
“……弟子知錯了。”林缺心中歎息一聲,誠懇的垂下頭顱。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雲嫣俏臉上的淡漠逐漸化為平靜,最後變成了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神態。
“林缺,我且問你,你是什麼王八嗎?”雲嫣咬牙切齒的道:“七年,整整七年,月月俸祿被扣除大半,你腦袋一縮便是將其掀過?我道你修為為何進展如此之慢,整整七年都止步於源府境,寸步不進,原來是修行資源都被克扣了去。”
“那慶淵是什麼咱們惹不起的人嗎?能讓你將如此委屈都打碎了牙齒往肚裡咽。”雲嫣怒極反笑,伸出玉手一把捏住了林缺的耳朵。
林缺任由她如何用力,都隻是微微歎息,“師尊,你莫生氣了。”
見到林缺這般,雲嫣也沒了生氣的心思,她盯著林缺的麵龐看了半晌,方才緩緩的道:“你是我帶回天府的,也是我看著長大的,隻要我還在,這天府便沒有人能夠欺負你,即便是府主。”
“縱使是府主來了,你也切莫怕事,隻管打便是了,天塌下來,都有為師頂著,你明白嗎?”雲嫣收回玉手,幽幽一語。
聽得雲嫣如此逆天的話語,林缺都忍不住眼皮一跳,但看著她那鄭重的神情,便知她並非是說說而已。
雲嫣還真是這麼想的。
“是,弟子擔保,以後不會了。”林缺眼神真誠的道。
“念你態度還算誠懇,便饒你這一次。”雲嫣沉默了數息,最終冷哼一聲,轉身便繼續往雲峰的方向走去。
林缺嘿嘿一笑,連忙跟了上去。
“師尊,咱們晚上吃什麼啊?”
“怎的?你還想來蹭飯?”
“師尊不打算為我晉升內府弟子慶祝一下嗎?”
雲嫣:“……”
“慶祝慶祝,你可滿意了?”
回應她的,是林缺的一聲嘿嘿。
師徒二人的身影越來越遠。
……
暗無天日之地。
慶淵滿身傷痕,渾身血跡斑斑,雙臂之上纏繞著厚重的鐵鏈,鐵鏈的另一頭,一直延伸至視野之外。
此為“縛靈索”,可禁錮源氣。
視線往下一轉,慶淵的半個身子都是浸泡在水裡,那水呈現出一種淡淡的灰色,顯然也非同尋常。
此為“源水”,可稀釋源氣。
在縛靈索與源水的雙重壓製之下,慶淵此時與一個凡人沒有任何區彆。
這便是禁獄的可怕之處,也是“禁獄”二字的由來。
禁製你的源氣,讓你暫時失去源氣修為,體驗失去力量的折磨,加之每日再施以酷刑懲戒,甚至每隔半月,還有一次最是恐怖的“禁魂咒”,重重因素堆疊之下,造就了禁獄這讓人聞風喪膽的名聲。
慶淵緊閉著雙目,也不知是被方才的酷刑折磨得昏死了過去,還是心大的睡著了。
“慶淵……”
昏暗無光的禁獄之內,忽而響起一聲若有若無的詭異低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