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現現笑了,真是個嘴硬心軟脾氣還不好的倔老頭兒。
外賓們在知青頭一站下車,阮現現送到門口,抓著老頭兒的衣角。
“乾嗎?”對方不悅回頭。
“給我寫信啊!封~爺爺!”一聲封爺爺把封廣喊的一踉蹌,起一身雞皮疙瘩,腳下差點絆跟頭。
嘴上哼哼,“誰有時間給你個黃毛丫頭寫信”後,重重摸了把她斜挎包裡黑鵝露出來的小腦袋,
提著多處破損的皮箱,頭也不回下車了。
站台舒展筋骨的莉莉婭透過窗戶看到了阮現現,高興地揮手,“嫩疊,嫩疊!今年的廣交會,你可一定要來啊!”
阮·窩嫩疊·現現,揮著手,既沒說會去,也沒說一定不去!
火車哐當哐當再次靠站時,阮現現也該下車了,對門的女孩悄悄塞來一張紙條,上麵有她學校的地址。
爸爸不喜歡阮姐姐,可她真的好喜歡啊,希望可以收到姐姐寫來的信件。
阮現現將紙條收好,拎著自己的兩大袋行李大踏步下車。
四月的黑省比京城要冷一些,外麵早有知青辦的工作人員在那裡等候。
“釘子庫公社的,這邊集合。”
“平安公社……”
“向陽公社……”
阮現現顛了顛行李,跟一批年輕人走向釘子庫公社的工作人員,她唇邊含笑,腳步輕鬆。
兩輩子了,她又回到這裡。
每每聽到公社名稱依然想笑……
她的精力充沛對比身邊各個精疲力竭的知青格外明顯,讓負責人一眼便注意到。
兩人眼神短暫交彙,對方率先移開目光。
指揮著眾人到遠處的汽車站買票坐車,一上車,阮現現便看見一個意料之外的人,沐夏——!
她怎麼會在這裡?
上輩子明明沒有這個人,咳,對方體格這麼明顯,見過不會沒有一點印象。
汽車上的空氣並不好,沐夏目光格外敏銳,豁然回頭與後座的阮現現視線直直相撞。
對方的眼神太複雜,阮現現看不太懂,隻是包了片橘子含在舌根底下壓著,捏著那片扯下來的橘子皮遞給對方,笑問:
“要嗎?”
沐夏:???
你可真大方!
“謝謝!不用了!”
車子開動,四月的汽車是個開窗冷,關窗臭的尷尬季節。
從阮現現的視角,看見沐夏沒兩分鐘就忍不了了,手快速撥了塊兔子奶糖含進嘴裡。
她提醒:“惡心時吃甜的,容易越吃越膩。”
沐夏:這個女人一直叨逼叨,有點煩!
阮現現:這個女人不接話,我還要不要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