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佝僂著脊背的阮現現開始乾活,任由管事的把她一點點支遠。
“嚴姨。”背後響起一道男聲,兩人站在遠離人群的大石後,管事的過來幫忙裝填,一邊笑問:
“您的返鄉調令下來了知道嗎?”
阮現現愣住,慢慢直起身,就聽那管事的幽幽歎了口氣,“可惜,有人不想讓您回去。
抱歉嚴姨,一路走好!”
話落,一隻有力大手推上阮現現脊背,腳下是湍流不息的河水,還能聽見精疲力竭兵哥們的吆喝聲。
想象中,乾癟瘦弱的老太被他一把推下河,偽造失足落水的事並沒有發生,管事的使出全力,阮現現動也沒動。
就在他驚慌的想要後退,一隻老邁卻有力的手死死扣住他手腕,鬥笠下的‘嚴鳳華’抬起了臉,用口型跟他說了什麼。
他看不太真,忽然隻覺天旋地轉,摔下河堤前聲嘶力竭喊著“不要”,可惜,雨太大,河水太急,他的聲音儘數被淹沒在雨夜裡。
落水前一秒,管事的依然想不清,一個年近60的小老太會有這般力氣?
岸上,阮現現身體站得筆直,微微垂下眼,望著河中輕輕濺起的水花。
【係統!我殺了人。】
365:【沒事噠沒事噠寶,是他先對你出手,你這擱哪都叫自衛。】
阮現現:【不是的,我有一萬種方法阻止奶奶來這,可我們還是來了,我想讓他設身處地體會奶奶前世的痛苦。】
365:【不怕不怕!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現現好棒啊!把人推出去那一下真帥。】
阮現現推人那隻手不停顫抖,唇邊卻露出笑容,轉身,加入抗洪大隊。
日出,天空黑壓壓的,萬幸的是,雨停了!
河灘上或躺或臥倒下一群人。
洪水已經阻止蔓延,隻要不下雨,可以開始修補河壩。
一個小士兵跑到一個高大,赤著膀子的男人近前,指指遠處:“農場那邊鬨起來了,據說主事的失蹤了。”
男人眉頭微蹙,隨便抓了件外套大步走向騷亂。
“就是你,一定是你乾的,是你推了王哥,我看見他最後一次出現在你身邊。”
被孫女打暈又叫醒,好好睡了一覺的嚴鳳華臉色淡定,“你看見我推他了?我為什麼要推他?為什麼推他不推你?”
“你……”那人被堵得啞口無言。
“讓讓,讓讓,團長來了。”人群讓開一條路,封白大踏步走來,冷眼一掃,周圍霎時安靜。
他沒有聽信誰的一麵之詞,各自問了幾個問題,小老太回答的滴水不漏,而對方隻會跳腳,說一些沒有證據的猜測。
這些當兵的已經搶險幾日,眼睛裡全都是紅血絲,身上到處都是砂石割出來的傷痕,
嚴鳳華遞出一個茶缸子給封白身邊的小兵,“喝口熱水吧孩子,嘴都起皮了。”
這個舉動讓封白淩厲的眉眼放柔些許,叫囂那人一看不對,大聲嚷嚷:“兵兵相護,你們兵兵相護,這事情我要上報。”
五官淩厲逼人,滿身肌肉的封白跨前一步,站在高處下望的阮現現嘖了聲。
忽然,下麵那男人猛然看過來,一身的氣勢過於迫人,阮現現斂下眉眼,有樹冠遮掩,她不知對方看沒看到自己。
大概是看不到的。